卫姨娘的动作很快,没过几日盛南纱便被接回了家。
盛时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听到消息后直说了句‘知道了’。
身为妹妹,她到家第一件事当然是来见盛南锦。
可盛南纱一想到要去见凶神恶煞的盛南锦便觉得害怕,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我……我不去!”
卫姨娘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傻孩子,大小姐出了事儿你一直没有露面,这个时候再不过去于理不合,传到你父亲的耳朵里,只怕要对你生出成见来。听我的话,今儿无论如何都要去见见大小姐才行。”
盛南纱一脸委屈地道,“她肯定会杀了我的!”
卫姨娘一怔,“你说的是什么傻话?好端端的,她杀你做什么?”
盛南纱道,“我和表哥定了亲,她心里一定恨死我了。”
卫姨娘摇了摇头,“你放心吧,大小姐这会儿对表少爷不比从前了,你不在家里的这些日子,表少爷就住在家里,可两个人连面也没有见……”
话未说完就被盛南纱给打断了,“什么?表哥一直在家里?哎呀,您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一直让人往沈家送消息,却始终石沉大海,要知道的话我就早些回来了。”
沈家想要退亲的事儿卫姨娘还不忍心告诉女儿,所以盛南纱并不清楚自己送去的消息都被盛氏给拦了下来,压根没有告诉儿子。
卫姨娘道,“你好容易去一趟外祖母家,难道不陪她多待几日?”
盛南纱撇撇嘴,心里很不高兴。
她也根本不喜欢卫家的人。
一个个都是势利眼,每天变了法地围着她要东西。她带去卫家的礼物没出三天就被这些人搜刮干净了,就这样还被她舅母厚着脸皮要去了两套衣裳,说是要留给她自己的女儿穿。
什么东西!
盛南纱低着头不吭声。
卫姨娘想了想,对林妈妈吩咐道,“去请了四小姐和五小姐,小姐妹儿许久不见了,让她们陪着纱姐儿一起去澄碧堂。”
盛南缎和盛南绒年纪还小,与沈集的关系也平平常常,所以盛南锦对她们还算客气。
当着她们的面,就算心里真有什么不痛快,也一定不好直接发作。
林妈妈当然明白卫姨娘的良苦用心,立刻便去了窦姨娘所住的院子。这几日窦姨娘的心气正不顺,听了林妈妈的话更是火大。她冷笑着道,“咱们家姐儿不像三小姐命好,姻缘都定了下来,她们这婚事还没个影呢。如今都被我拘在院子里练字学琴,正好学学规矩,真是连吃饭睡觉的工夫也没有,这次就不陪三小姐一同去了,回头得了空姐妹们再一起玩。”
谁不知道盛南锦的脾气大?如今仗着惠仲文的势,眼睛里越发没人了。她对沈集的心思谁不清楚?这会儿往澄碧堂去,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窦姨娘可舍不得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受委屈。
林妈妈涨红了脸去见卫姨娘。
卫姨娘无奈叹气,只能道,“那我陪你去见大小姐好了。”
有她在,想必盛南锦就算生气也会有所顾忌。
她们收拾了一番,各怀心事地去了澄碧堂。
肖管事从外头弄了一对黄鹂鸟养在笼子里,今日送了过来,盛南锦正在回廊下逗鸟玩。听到卫姨娘带着盛南纱来了,她立刻笑着道,“请进来吧。”
没想到盛南纱回来得这么快!
卫姨娘领着人一脸喜气地走了进来,“大小姐这是忙什么呢?也不怕被太阳晒伤了。”
盛南锦放下了手中装着小米的食盒,轻快地说道,“外院送了两只鸟过来,我觉得有趣,就逗了一会儿。纱姐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黄鹂鸟呀……
只怕价格不菲。
卫姨娘不敢多想,笑着道,“中午才到家。她心里装着长姐,说什么都要过来看看,我就赶紧把人领来了。”
盛南纱从卫姨娘的身后缓缓站了出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递上从卫家那边带回来的礼物。
盛南锦吩咐彩笺把东西收了,客气地道,“有劳费心想着,你外祖母身子可好?”
盛南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还是自己记忆里的盛南锦吗?
那个颐指气使、动不动就发火耍脾气的大小姐!
盛南纱轻声道,“一切都好,外祖母还时常向我问起长姐呢。”
怎么可能?
早些年卫家老夫人曾来过盛家做客,是个眼睛里只有利益,格外精明的老太太。就算是亲孙女都未必放在眼里,更何况盛南锦这样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呢?
盛南锦淡淡一笑,请了两人入内坐下。
陈六儿媳妇端上了热茶。
盛南纱见她是个生面孔,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盛南锦能猜到卫姨娘带着盛南纱过来的用意,她笑着寒暄应付了几句,便端起了茶。
卫姨娘赶紧带着盛南纱告辞离开。
等出了澄碧堂,卫姨娘便道,“怎么样?我就说大小姐今时不同往日吧?你以后和她相处,不用再像避猫鼠似的,她又不会吃了你。”
盛南纱十分诧异,“长姐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