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地步,要是盛南锦再坚持的话,只怕会得罪季家的人,连带着季太太也要不高兴。
盛南锦连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寺里闹闹吵吵的,她也是担心我的安全。”
那婆子漫不经心地道,“盛大小姐放心,四处都有季家安插的人手盯着,不会让您有事的。要不然咱们家太太这样抛头露面的,别说被人冲撞了,就是被那突然蹦出来的人吓一跳,不也是我们做下人的罪过吗?”
这倒是真的。
和季太太相比,盛南锦的身份又矮了一大截。
她便对甘兴媳妇道,“既如此你就留下,正好帮我照顾绒姐儿和缎姐儿,免得我惦记。”
甘兴媳妇虽然不放心,但盛南锦都这样交代了,对方又是季家的人,她也只能无奈地应下。
盛南锦跟着婆子出了禅房。
两人转了一个弯,竟然绕路向着隆昌寺的后山方向走去。
盛南锦觉得奇怪,那婆子却一边走一边缓缓说道,“我们太太难得出一趟门,谁能想到寺里会来这么多的人?原本还想好好地转一转,全当是散心了,这下也走不成了,真真是闹心。”
难道季太太是去后山散步了?
只是不知道叫自己做什么?
盛南锦听着微微一笑,“为寺里的菩萨镀金身,这可是千秋功德,利家利子孙,大伙也是想来看看热闹,跟着沾沾光。”
那婆子点了点头,“大小姐多大年纪了?定亲了没有?”
那样子好像对盛南锦的情况十分好奇。
盛南锦心里十分狐疑,但又不好发问,只能含糊地道,“家里长辈舍不得,想要多留几年。”
婆子撇了撇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留来留去留成仇,若是有合适的体贴人,该嫁就嫁了吧,咱们女人啊……怎么不是过一辈子?”
盛南锦忍不住皱了皱眉,很是不赞成她的这番话。
这话是怎么说的?
难道女人这辈子除了嫁人就没有其他活法了?
何况话从一个陌生人口中说出来,让人更加的不舒服了。
季家怎么会有这般没眼色又不知轻重的下人?
盛南锦干脆不说话了。
眼看着出了隆昌寺的后门,又沿着崎岖的山间小路走了一段,前方越来越偏僻,四周异常安静,只有林间鸟雀低鸣,盛南锦察觉出一丝反常,心下不安,谨慎地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那婆子得意一笑,“你这傻丫头……我是过来人了,什么没见过?当着我的面,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受人之命帮你的忙,带你去见心上人……”
心上人?
盛南锦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
沈集!
没想到他这样卑鄙,竟然买通路人假装季家的下人,诓骗自己到后山与他相会。也是自己太过大意,一听说季家的名头便忘了仔细琢磨,竟然着了他的道。
盛南锦立刻停住了步子,厉声道,“你到底是不是季家的人?要是被季家知道你冒名顶替,你可清楚后果?”
那婆子脸色微变,“我……我也是好心……”
盛南锦恨不得当面啐她一口。
只是这当口与一个婆子较真儿毫无意义,她得立刻赶回到寺里才行。
盛南锦想也不想地转身就走。
那婆子还想伸手抓她,被盛南锦一把甩开,疾言厉色地道,“你若想保全自己这条命,最好不要多事。”
那婆子骇然变色,连忙让到了一边。
她不过收了那贵公子五两银子,答应帮他一个忙,要是真得罪了盛家和季家,她也真不用活了。
盛南锦不再理会她,慌慌张张地加快了脚步。
可刚走出没多远,身后便传来了沈集的呼喊声,“阿锦表妹!我有话要跟你说。”
盛南锦可不想听,她快步跑了起来,可离得老远,她一眼就看到了守在隆昌寺后门的沈集贴身小厮。
没想到沈集安排得如此细致,连她的后路也给断了。
耳听着身后沈集的声音越来越近,盛南锦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跳下一旁的草丛,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踱步而去。
好在没走多远,前方出现了一条小径,一看就知道平日里走的人很少,两边杂草足有半人多高,她弯下身子,刚好能藏在里面。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向前挪了几百米,面前豁然开朗,居然是一条直通半山腰的陡峭险路。
小路依山而建,只能容一人贴着山壁而走,另一侧便是悬崖。虽然并不十分高,但看着仍让人觉得眼晕。
盛南锦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探路而行。
要是能走到山下也好,想办法送个消息到寺里去,等着家里人来接也就是了。山下那么多人,就算沈集想做什么,只怕也不敢贸然动手吧?
没想到他这个人心机如此深沉,为了能和她说上话,连这种下作手段也使得出来。
盛南锦气得不行,埋怨自己从前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他呢?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条路只修到半山腰便戛然而止。而山腰处只有一个凉亭,此刻亭中正端坐着一人,面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