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盛南锦明里暗里地抬举肖管事以来,外院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肖管事都会提前送个消息过来,倒是让盛南锦省心了不少。
如今只要是她的事,肖管事就没有一件不紧着办的。
方管事虽然看不过眼,却也苦无对策,只能暗中盯着神清气爽的肖管事咬牙切齿,咒骂不停。
盛南锦道,“人接回来先安排在外面,到时候咱们寻个理由出去见,免得打草惊蛇。”
陈六儿媳妇答应下来。
等到了第二天下午,三春便进来禀告道,“大小姐,人我已经接回来了,甘管事在外头找了一家客栈,让他们暂时安顿下来了。”
盛南锦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回村子,可去见过你父亲了?”
提到自己的酒鬼父亲,三春的神色有些郁郁,低了半天的头才小声道,“没有……”
盛南锦道,“他虽然不好,却也是你的父亲。无父怎会有子?下次回去的时候,记得去看看他,买些东西回去,让他知道你在盛家一切都好,也省着他惦记。”
三春嘀咕道,“他才不会惦记呢,他的眼里只有酒。”
盛南锦微微一笑,“尽自己的心意,免得将来后悔。”
三春愣了愣神,最终还是应了一声。
盛南锦本想隔天就找个借口出门去,只是还来不及说,就获得了一个更让她炸裂的消息——沈集的母亲盛氏要回娘家小住几天。
盛氏性格要强,加上丈夫早逝,她不但要撑起沈家奉养公婆,还要照顾儿子,因此为人十分强势,不论做什么都按照自己的心意,根本不理会旁人的意见。从前每次回到盛家来,不但瞧不起几个姨娘,对下人也只是颐指气使,吆喝来吆喝去,盛时对她也颇为头疼。
沈家退婚一事,盛氏必然持支持态度,所以沈集才会如此的放纵大胆,如今沈集刚刚在盛南锦这里吃瘪,盛氏就选在此时回娘家,要说是偶然也太奇怪了。
多半就是为了盛南锦而来。
镇江距离句容县并不远,算日子盛氏应该也快到了。
盛南锦闻声皱起了眉头,心里很是厌烦。
这个沈集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自己母亲也搬了出来。
难道她不点头,盛氏还能强按着自己拜堂入洞房不成?
肖管事也意识到盛氏‘来者不善’,轻声帮着出主意,“最好能想办法出去避一避,就算不能,也不要与她来往过密,姑太太那个人可不是好应对的。”
盛南锦何尝不清楚?
只是盛氏有备而来,盛家又只有这么大,想要避开谈何容易?
事情来到眼前,纠结也是无用。盛南锦索性松了口气,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决定先处理清楚田婆子一家的事。
她去见了盛时,只说孔冉约自己去家里做客,明日上午要出门。
盛时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又问,“你姑姑过两日就要到家里来,到时候你也帮着待待客,她从前可是最喜欢你的。”
盛氏的眼睛长在了头顶,哪怕是盛南锦跟着盛老夫人的时候,盛氏见了也只会敷衍地应付两声,对待盛南绫几人更是只有白眼,就差把‘不喜欢’写在额头上了。不知道盛家人是不是遗传了什么魔咒,无论盛时还是盛氏都非常的重男轻女,盛时一直没有儿子,心心念念,盛氏却一胎得子,腰杆子不知有多硬,走到哪里都是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好像生了儿子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要谈喜欢,那可真是谈不上的。
而盛时的态度,更让盛南锦觉得异常反感。
她皱着眉头道,“表哥既然和纱姐儿定了亲,以后姑姑就是纱姐儿的婆婆了,您不让她去未来婆婆面前尽孝心,怎么却安排给了我?何况我身子养了这么久一直也不见好,多走几步路身子就虚得不行,怕是招待不了姑姑。”
她把自己的心意表达得十分明确。
盛时没想到她如此坚决,又被女儿顶撞,心里艴然不悦,“你这是什么话?家里来了长辈,你难道还要视而不见?既然身子不好,怎么又能去孔家了?不如不去得好,免得到了人家家里出状况,丢人现眼。”
盛南锦一脸平静地道,“既然父亲开了口,女儿自然没有违背的道理。”转身便对陈六儿媳妇吩咐道,“你亲自去一趟孔家,就说父亲听说我要去孔家做客不答应,明日怕是不得空了。”
盛时一怔。
这样一来他不就把孔家给得罪了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很瞧不上孔家呢。
句容县统共就这么丁点儿大的地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以后让他如何出门行走?
眼看着陈六儿媳妇傻不愣登地转身就要走,他立刻叫住人道,“我什么时候不许你去了?”
盛时好面子这个软肋,真是一抓一个准。
盛南锦微微一笑,“既然父亲允许,那我明日就出门了,等回来再给您请安。”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可把盛时气得浑身发抖,脸都青了几分。方管事见状只得安慰,“老爷别恼火,可得仔细自己的身子。”
盛时铁青着脸道,“我看这孩子真是着魔了!从前摆出一副非沈集不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