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是什么脾气,窦姨娘还是很清楚的,她索性一边打着扇子一边轻松自在地道,“那也好,到时候我带着缎姐儿出门,少了你添乱,还省去了不少麻烦呢。”
盛南绒气鼓鼓地道,“妹妹也不去,她留在家里陪我。”
一面是母亲,一面是姐姐,盛南缎夹在中间十分为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涨红了脸什么都不说。
窦姨娘微微一笑,“是吗?那我就自个儿去,到时候有大小姐和三小姐陪着,我一样有人说话。”
盛南绒彻底没办法了。
她灵机一动,忽然道,“你带着三姐姐出门,要是出了什么状况,瞧你怎么和卫姨娘交代!”
虽然是一句无心之语,但落在窦姨娘的耳朵里却让她瞬间便醍醐灌顶。
是啊!她只顾着热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盛氏想要算计盛南锦,却被盛南锦顺水推舟带去了这么多人,到时候两方交手,万一盛南纱出了什么意外,卫姨娘还不得把她给生吞了?
这烫手的山芋如何能接?
窦姨娘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郑重地道,“明儿你们离那两位都远着些,越远越好,千万别牵扯到她们的事情里去,知道吗?”
盛南绒天真烂漫地道,“这世道是怎么了?从前二姐姐在的时候,大姐姐和二姐姐为了表哥争得你死我活,如今二姐姐不在了,怎么又和三姐姐争起来了?再说表哥不是都定亲了吗?难道大姐姐还不肯放弃?”
窦姨娘狠狠瞪了她一眼,警告道,“你是这家里的当家人吗?理会这些事做什么?与你无关的,只当不知道就是了。我刚刚说的话,你们记在心上了没有?”
盛南绒不服气地道,“母亲哪次的吩咐我们没有听?您放心好了,我们一定远远地躲着,绝不往她们身前凑的。就算您不说,难道我们还不明白这里头的厉害吗?好端端的干吗去做出头鸟,最后臊得一鼻子灰,没脸的还不是自己?”
窦姨娘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
盛南绒和盛南缎毕竟是小孩子,知道明日能出去玩,立刻便坐不住了,嚷嚷着翻箱倒柜地试衣服。
窦姨娘左思右想,猜不透盛南锦到底做的什么打算,心里越发没了底。
小节很快跑了回来,悄声在她耳边道,“卫姨娘那边安静了下来,正为三小姐明日出门的事儿做准备呢。”
窦姨娘问道,“卫姨娘什么都没说吗?”
小节摇了摇头,“没有。”
窦姨娘又问,“也没派人去见姑太太?”
小节道,“只打发了林妈妈到咱们这儿来。我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发现了。”
窦姨娘道,“明日你也跟我们一起出去,我这边又要顾着大小姐和姑太太,怕是忙活不开,你替我盯着绒姐儿和缎姐儿,让她们好生待着,哪里也不许去,免得招灾惹祸,到时候难以收场。”
小节有些不理解,诧异地道,“姨娘既然担心,起初不答应也就是了,咱们过自己的日子,两边都不掺和不是更好?”
窦姨娘看了她一眼,苦笑着道,“我难道不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吗?生活在家里,有些事岂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身在局中,身不由己!”
小节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
盛南锦这一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总是不踏实。第二天一早醒来,她的眼睛便有些肿。
陈六儿媳妇道,“要不要拿鸡蛋滚一滚?”
盛南锦道,“算了吧,这样更好。反正我本来就‘病’着,憔悴一点儿才最合适,旁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等她洗漱过后换了衣裳,尺素便匆匆跑进来道,“大小姐,姑太太派人来请您了。”
盛南锦不急不缓地放下筷子,由陈六儿媳妇扶着站起了身。
尺素又补充道,“姑太太的脸色……不大好看。”
盛南锦奇怪地道,“这不是她自己张罗的局吗?谁又惹着她了,一大早地就乱发脾气。”
尺素道,“谁惹到她不知道,只是窦姨娘和几位小姐都去了垂花门,姑太太一见到她们脸色就很不好了。”
盛南锦闻声差点儿直接笑出声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得罪盛氏的应该就是她了。
盛氏原本的打算肯定是只带着她好方便行事,如今携家带口的多了这么些人,她怎么能不生气呢?
盛南锦却心情极好,喜滋滋地带着澄碧堂的人去了垂花门。
盛氏果然黑着一张脸,远远见到盛南锦的身影,神情就更加的阴沉了。
盛南锦缓缓来到众人面前,一脸平静地道,“大家都来得好早,却是我迟了。”
窦姨娘见状赶忙迎上前来,笑着道,“迟什么,时间刚刚好。如今已经入了秋,山中的露水最多,出发太早到处都湿漉漉的,马车也不好走。这会儿太阳冒了头,用不了片刻的功夫露水就没了,那路才走得顺畅。”
盛南锦赞叹道,“没想到姨娘连这些也懂。”
当着盛氏的面,窦姨娘得意地道,“我从前跟着我爹出过不少门,因此知道一点点,壮着胆子在大小姐跟前儿献弄,您可别笑话我。”
盛氏在一旁见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