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强笑着道,“自然是真的。姑太太从前多疼您呀,哪次过年过节不送东西给您?”
盛南纱这才放下心来,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模样。
林妈妈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天真的人,也有天真的好处。
而此刻马车内的盛氏则十分的不安,紧张地向一旁的贴身妈妈问道,“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贴身妈妈心里也是慌得不行,面上还要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太太放心,都齐全了。”
盛氏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你说阿锦怎么忽然叫来了这么多人?该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吧?”
贴身妈妈道,“怎么会呢?大小姐纵然聪明,可也不是大罗金仙,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太太仔细想想,给老夫人做法事本就是盛家的大事,大小姐带着几个妹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越是这样越证明她没有怀疑,不然怎么会牵扯进这么多的人来呢。”
盛氏道,“可这人一多,咱们行事就麻烦了。”
贴身妈妈道,“要不……这次先算了?”
盛氏立刻道,“那怎么行?都走到这一步了,哪是能轻易停下来的?何况再这么耽误下去,时间就真的来不及了。”
贴身妈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盛氏心乱如麻,低声提醒她道,“回头你留神盯着其他人的动静,别让他们坏了好事。”
贴身妈妈点头应了下来。
盛氏道,“阿集呢?出门了没有?”
贴身妈妈道,“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大少爷要中午才会出来呢。”
盛氏‘哦’了一声,“但愿事情顺顺利利,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马车中的人各怀心事,就这样一路颠簸地行驶了近三个时辰才来到了深山之中的慧心庵。
年久失修的墙面和泥泞不堪的小路,就连那小小匾额上的慧心庵三个字也风化得极其严重。盛南锦一下马车,便觉得这里阴气森森,透着几分诡异。
陈六儿媳妇更是紧张地四处打量。
盛氏早就做了安排,提前让人送了消息,慧心庵的住持尼姑此刻便守在门前,一身的粗布缁衣配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盛氏领着众人缓缓走上台阶,与住持尼姑打了声招呼。
那尼姑名叫岸清,年纪才只有三十出头,可看着却像是五六十岁,盛南纱听说后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岸清不悦地回了她一眼,吓得盛南纱赶忙收回了视线。
岸清扫了一眼盛家跟来的家丁小厮,声音清冷地道,“庵中多是女子生活,男子不便进入,便止步于此吧。”
盛氏转身便吩咐道,“你们去附近的村子里找地儿借宿,等用你们的时候再找。”
家丁小厮纷纷答应,尺素和三春则等着盛南锦下吩咐。
盛南锦道,“留一辆马车在庵前,你们两个轮流在马车里休息,等到傍晚时我这里没有安排了再走,明儿一早再回到这里来等信儿,免得我用人时没人跑腿。”
尺素和三春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盛氏皱眉道,“何必这样麻烦,这深山老林的,你能有什么事儿让他们做?”
盛南锦却意有所指地道,“出门在外才更该小心才是,正因为是深山老林,才留了他们帮着守门,要是有什么心怀不轨的歹人来了,也能提前招呼一声,不至于腹背受敌。要按我的意思,就该找两条狗过来才好,就怕那狗不是自小被养起来的不认主,到时候连咱们也给咬了。”
盛氏被说得心中一慌。
难道盛南锦真的察觉到了什么,故意留着两个小厮守门等着沈集的到来?
窦姨娘却听出盛南锦的弦外之音,立刻便道,“还是大小姐想得周到,既如此咱们这边的小厮也留着。”
如此一来,盛家的家丁和小厮便都不能走了。
盛氏气得直咬牙。
窦姨娘还故意奉承道,“大小姐越发的伶俐剔透了,您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盛南锦微笑着道,“姨娘心里是装大事的人,这些细枝末节就由我代劳好了。”
窦姨娘道,“哎哟,大小姐可别这么说,被人听到怕不是要笑掉大牙。我是个什么东西,心都没有针鼻大,能装个什么事儿?”
几人一边说,一边自顾着进了慧心庵的大门,反倒把盛氏给丢在了身后。
盛南纱赶紧上前道,“姑姑,咱们也进去吧。”
盛氏白了她一眼,“走你自己的路吧,我还没糊涂到不认得路的地步。”
盛南纱被训斥得十分委屈,却也不敢逾矩,紧紧跟在盛氏的身边。
慧心庵不愧是出名的苦修之地,庵内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却连基本的陈设也没有,就连供奉菩萨的斋堂也十分简单。
盛南锦忍不住对陈六儿媳妇道,“回头走的时候留下一百两银子,就当时给庵里的香火钱了。”
岸清原本面无表情地陪在一旁,简单介绍着寺中的情况,听到盛南锦的话后脚步一顿,双手合十地念了声佛,向盛南锦道了句谢。
盛南锦道,“这钱也不白捐,师太拿了钱,就替我在佛前供两盏转世长明灯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