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妈妈十分担心。
以盛南锦的脾气和今时今日的地位,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跑到盛氏的面前听训?
她小心翼翼地道,“太太,这外头还下着雨呢。”
盛氏丝毫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面无表情地道,“下雨怎么了?长辈有事,哪怕下着刀子也得来。咱们盛家自古就是这样的规矩,除非她不是盛家的人,那我便不与她一般见识。”
贴身妈妈见她打定了主意,只好硬着头皮去见了盛南锦。
没想到窦姨娘也在这里,两人正商量着打发人回盛家送信儿去。
窦姨娘道,“眼瞅着这雨没个时候停,想要下山是不可能了,但这种情况只有咱们几个肯定是不行,起码让老爷多派些人手过来,咱们心里也有底气。再就是慧心庵的规矩也得破一破了,虽说是女子修行的地方,可大事面前也不能一味守旧,起码让跟车来的小厮和家丁先进来照应着,要不然真出了什么事儿,咱们这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能撑多久?”
盛南锦点了点头,“这件事我回头和岸清师太来说。”
窦姨娘笑着道,“大小姐亲自开口,住持师太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一旁的贴身妈妈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要真是那样的话,盛氏所做的安排和打算岂不都付诸东流了?
她急忙上前两步,嘴角僵硬地道,“大小姐,我们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盛南锦瞥了一眼外面的雨势,皱着眉头道,“是什么事儿?”
贴身妈妈道,“太太没说……”
窦姨娘立刻出声打断道,“这么大的雨,大小姐还在病中,哪能经得起折腾?万一加重了病情怎么算?临出门前老爷将大小姐交给了我,可不能出半点儿闪失。既然姑太太什么都没说,还是我过去一趟好了,也免得大小姐来来回回地着了凉,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贴身妈妈道,“姨娘,我们太太请大小姐过去肯定是有话要说,您过去又算怎么个事儿?”
窦姨娘挑了挑眉,“既然姑太太有吩咐,交代给谁不一样,难道是有什么悄悄话要私底下说给大小姐听?”
贴身妈妈道,“这也说不准。”
盛南锦隐约猜到盛氏有意要折腾自己,当机立断地道,“昨晚上折腾到半夜才睡下,我一早醒来头就疼得不行,一步也走不了,姑姑要是有事,就让你把话带过来吧,我是出不了门的。”
她直接耍起了赖。
贴身妈妈露出不敢置信的模样。
窦姨娘却微微一笑,“这可怎么办?山上也没有大夫,头疼得厉不厉害?”
盛南锦故作虚弱地道,“一直疼个没完,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窦姨娘叹了口气,转身对盛氏的贴身妈妈道,“你也看见了,大小姐这副样子怎么出得了门?你还是回了姑太太,看看事情紧不紧要,最好能等大小姐好些了再说。”
贴身妈妈欲言又止。
她没进门前盛南锦和窦姨娘交谈正欢,你一句我一句的,怎么自己一到就病得这样厉害了?
做戏也不是这个做法!
可她一个做下人的,又能说什么呢?
贴身妈妈苦笑着答应下来,缓缓退出了门。
她前脚刚走,窦姨娘便出声提醒道,“姑太太那个人的脾气你也是清楚的,多半不会就此作罢,大小姐最好打起精神来,只怕她随后就到,嘴里又要说些难听的话。”
盛南锦才懒得理她呢,不屑地道,“她这是病急乱投医,反正我笃定自己身子不好,她又不懂医术,能拿我怎么样?要不是她折腾出这一档子事儿,咱们又怎会被困到慧心庵?说来说去还不是她的错?”
两个人正嘀咕着,盛氏已经顶着雨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窦姨娘急忙咽下了正要出口的话。
盛氏一进门便指着盛南锦劈头盖脸地教训道,“谁让你停了法事的?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做主,你一个没出嫁的丫头,怎么敢当这样的家?你的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有没有规矩?是谁这样教你的!”
她说完,还不忘狠狠地瞪了窦姨娘一眼。
好像盛南锦身上的毛病都是被她带出来的一般。
窦姨娘简直无语。
盛南锦一脸淡定地道,“姑姑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一场大雨,慧心庵的房子塌了几间,又有尼姑受伤,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哪还有什么心思做法事?若是应付了事,那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等她们安顿好再做,这样才显得诚心。”
盛氏气得是这个吗?
她气的是盛南锦眼中没有自己,什么事都敢自己拿主意。
盛氏讥讽地道,“你倒是一片好心,还知道体恤慧心庵的艰难。好人全被你做了,话全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你既然这么能耐,不如将盛家也管起来好了,也省着后宅乱成一锅粥,大人没个大人样子,孩子没个孩子样子。”
她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盛南锦不悦地皱着眉头,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姑姑慎言,我竟不知盛家在您的眼里是这副样子。虽说您是外嫁女,但娘家不好,您的脸上就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