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怎么可能?
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她刚开出条件针对盛南锦,惠家的人就来了。
盛氏不敢置信地看向盛南锦。
京城离句容县千里之遥,盛南锦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么会预料到自己什么时候动手?
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
盛氏颓败地垮下了肩膀。
一旁的卫姨娘则是五味杂陈,也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有了惠仲文出面,盛氏的打算自然全盘皆输,如此倒也成全了盛南纱。只是事情走到这一步,就算女儿真的如愿嫁去了沈家,还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吗?可就算此刻后悔,又怎么来得及?
要怪就怪她太过娇惯女儿,让她有了自己的主意,旁人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卫姨娘望着容色出众,举止优雅淡定的盛南锦,暗暗叹了口气。
盛南锦则轻松多了。
有舅舅出面,父亲肯定不敢随意安排她的婚事,如此也能安稳一段日子了。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她还真得好好想一想。
盛时强颜欢笑,“舅老爷疼爱阿锦是好的,可也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来封信就是了,竟然还让你们跑了一趟。何况我就算再糊涂,也不会轻易定下阿锦的婚事,自然要和舅老爷商议的。”
庞回微笑着道,“大人发了话,我们哪有不照着办的道理?”
惠滨也道,“父亲说有日子没见到姑父呢,原本该亲自来的,只是公务要紧,一时半会儿怕是抽不开身,所以只能委派我过来,还望姑父不要介意。”
就算盛时介意,他又能说什么?
何况惠仲文安排得极为妥当,让他根本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他忍不住问道,“舅老爷的官职和去处还没有定下来吗?”
涉及父亲,惠滨做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不好开口。庞回低声道,“只怕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京。”不过他记着惠仲文临行前的特别交代,笑着继续道,“听说年后工部有个缺,不知道花落谁家,一切还要看圣心裁决。”
工部啊……六部之一,天子近臣。多少人努力一辈子,都未必能够得上这个位置。
惠仲文到底是走了什么运?
盛时短暂惊讶后立刻便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亏得舅老爷稳得住,换作旁人只怕早就张扬出来了,也就他守口如瓶,至今没露出一丝话风。”
要不是为了给盛南锦做面子,惠仲文压根不想理会盛时。
庞回客气地道,“我们大人淡泊名利,一心只想为百姓做点儿实事,至于在京还是外放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何况官员任免牵扯极广,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变化,还是安稳些得好。”
盛南锦闻声轻轻点了点头。
盛时尴尬地笑了笑,“这话也对。”
眼下盛氏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惠滨在场盛时不好说话,盛南锦便插口道,“二哥哥这一路十分辛苦吧?瞧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你们带了多少人?”又对盛时道,“父亲,不如让二哥哥和庞先生先去洗漱,咱们也好为他们接风洗尘啊。”
盛时回过味来,立刻便叫了方管事进来吩咐。
惠滨觉得没必要这样麻烦,庞先生却看出内里的门道,立刻符合着道,“这样也好,我们赶了几天的路,这身上都有味了,正好洗一洗,换身干净的衣服再来见姑老爷,这才不失礼数。”
惠滨向来佩服庞先生,闻声便不再多言。两人随着方管事出了门,往外院偏房走去。
盛时这会儿已经拿定了主意,对盛氏道,“孩子们的婚事,你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盛氏还能说什么呢?
可她心里就是不服气!
若是惠仲文进了工部,前途不可限量,要是沈集能和他搭上关系,那不是如鱼得水,平步青云吗?
盛氏看着盛南锦道,“阿锦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与阿集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虽然中间起了误会生分不少,但感情总归是在的,我不相信阿锦铁石心肠,竟能真的舍弃阿集不理。”
盛氏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往日的情分上。
毕竟从前的盛南锦有多在意沈集,明眼人是都能看得到的。
虽说在落水一事上,沈集的确做得不对,但盛南锦也没必要记恨到这个地步吧?
盛南锦静静听盛氏说完,语气轻快地说道,“我自幼丧母,祖母见我可怜,将我养在膝下,日夜苦心教导,才有今日的盛南锦。不论从前我与表哥如何,他既然与纱姐儿定亲,那便是我的妹夫,于情于礼都不该再有亲密往来,双方保持距离,于沈家和盛家都好。这些话,我也跟姑姑和表哥说过数次,可你们却从未放在心上,甚至为了逼迫我点头,连软香散这种脏东西也用得出来,这样算计于人,就是你们口中的真心?”
盛氏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盛南锦继续道,“姑姑是内宅妇人,见识有限,可表哥却是读书人,难道连廉耻礼数也不懂了?”
盛氏连忙道,“不!这都是我的主意,与阿集无关。”
“无关?”盛南锦不屑地轻‘哼’一声,“若真的无关,他怎么会半夜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