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锦不但尝了几块,因觉得味道好,还特意让婆子打包装盒,等明日到孔家做客时带上,也算是一份心意。
婆子见状高兴不已,觉得自己面上有光,手脚麻利地装好了食盒。
等灶上的婆子退下后,盛南锦才向陈六儿媳妇问道,“先前府上打赏下人,咱们澄碧堂的人都没有吗?”
陈六儿媳妇尴尬地点了点头。
内宅的事向来是卫姨娘做主,盛时身为男子,不可能事无巨细地过问。卫姨娘有意为难,且不说盛时会不会知道,就算他知道了,只怕也不好插手太多。
陈六儿媳妇小声道,“林妈妈那边派了人过来,说是澄碧堂的人当初都按大小姐的意思记在了澄碧堂自己的名下,因此不好从公中走账,大小姐若是不满意,只管去跟老爷说就是了。”
为了这种小事去告状,值得吗?
盛南锦才不愿与卫姨娘一般见识,把三春叫来吩咐道,“你去跟甘兴说一声,让他这两日有空进府来一趟,我有话要吩咐。”
三春领命而去。
等到了第二日,盛南锦收拾妥当,带着陈六儿媳妇出了门。
马车上盛南锦问道,“眼瞅着就到年底了,你这边是怎么打算的?要是想带着孩子们回乡下就提前走,等过完了年再回来,到时候我让人去接你。”
陈六儿媳妇道,“我一走,大小姐身边就没人服侍了,我还是留在您身边吧。”
何况她实在不愿意回到过去那个家,面对酒鬼丈夫和永远没有尽头的辱骂与拳头。
盛南锦微微一笑,“我这边总是依着你的意思,若是想走,我身边还有尺素和彩笺,虽说他们年纪小,但年节期间都在自家窝着,多半也没什么事儿,足够用了。若是不想走就留下,正好和我做伴,咱们热热闹闹过个年。”
陈六儿媳妇松了口气,“我想带着孩子们留下。”
盛南锦道,“那就让肖管事找个稳妥的人,往家里头送些过年用的东西。”
陈六儿媳妇道,“这种事哪能让肖管事去做?大小姐别管了,我让三春回去一趟就行了。不管给什么,我家那口子也会换成酒,别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盛南锦尊重她的想法,“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千万别和我见外。”
陈六儿媳妇老实地应下了。
马车来到孔家,盛南锦才下马车,得到消息的孔冉便和彭玲携手而至。
盛南锦很是意外,笑着道,“紧赶慢赶还是最后一个到的,幸好我脸皮厚,要不然可过意不去了。”
孔冉指了指彭玲,“你和她不能比,这位是传说中的斗战胜佛,只有如来佛祖拿出五指山才能压得住,便是彭太太都管不得。她一大早就来了,还赖在我这里用了早饭。”
彭玲顿时不干了,“哎哟,你怎么这样说我?我这不是心里装不住事儿吗,只要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吃不下睡不下的。”
盛南锦好奇地眨了眨眼,“出什么事儿了?”
孔冉拉着她的手,和彭玲一左一右地架着她往院内走,“你还没听说吗?前些日子慧心庵的禅房被大雨压塌了,我舅母作为县丞夫人出面张罗了一个茶会,邀请了句容县各家的太太,想着众人拾柴火焰高,多少出份力,帮衬慧心庵渡过难关。”
盛南锦想到了那日去见季太太的场景。
彭玲道,“我就纳闷了,慧心庵供奉的不是菩萨吗?怎么还会遇到这种天灾?”
孔冉瞪了她一眼,“别胡说八道!”
盛南锦也道,“慧心庵那禅房都百余年了吧?年久失修,四面漏风,这一场大雨下来,自然就承受不住,和菩萨有什么关系?”
三人进了内院,径直奔着孔冉的住处而去。
盛南锦道,“孔太太不在家吗?”
她是晚辈,到别人家来做客,理所应当去给当家太太请安问候。
孔冉道,“一大早就去找我舅母了。说是要办茶会,但具体的细节总要商议。事情既然是我舅母挑起来的,自家人当然要多出力了。这几天早出晚归的,把我母亲也给累坏了。”
盛南锦有些不懂,“有什么可忙的?”
孔冉将她带到自己的屋内,吩咐了贴身丫鬟去沏茶。彭玲在一旁道,“你这可真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下子请了县里这么多的太太,落脚的地方要安排吧?谁来主持,谁来接待,谁负责登录账册……细细算起来,事情哪是一件两件?”
盛南锦恍然大悟,失笑道,“这么复杂呀?我还以为就是大家聚在一起把钱出了就完事呢。”
孔冉道,“换作往常或许就这么办了,今年又不一样。听我母亲说,季太太也要露面呢。”
彭玲满脸诧异,“我就觉得奇怪,季太太平日里门都不怎么出,不是最烦这种场合吗?这次的太阳是打哪边升起来的,她居然愿意现个真身,真真让人意外。”
孔冉道,“给寺庙庵堂捐善款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季家在句容县立家百年,季太太身为宗妇,有些场合却是避不开的。”
说话间小丫鬟送来了茶,恭敬地道,“大小姐,前头太太打发了婆子回来送信儿,今儿中午怕是回不来,让您在家里好好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