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锦不解,“怎么还要捐两份?”
彭玲闻声顿时羞红了脸,埋头吃起了羊肉不吭声。
孔冉轻声道,“彭玲不是要出嫁了吗?彭太太是想为她多赚些贤名,这样说出去好听。”
盛南锦明白过来。
孔冉继续道,“我们家也是一百两,至于我就不单独再捐了。”
她的亲事到现在也没个着落,每每提起总是让孔冉满脸失落,家里也跟着着急。
盛南锦更加诧异了,“苗太太说没说修缮慧心庵的禅房要用多少钱?这样一百两一百两的凑,可别到最后不够,那就难看了。”
彭玲马上道,“这你放心,阿冉的舅母多精明的一个人呀,要是连这些也想不到,那她这县丞太太当得也太失败了。”
苗太太自然聪慧,从那日在季家她装病借口离开就看得出来。
盛南锦了然地点了点头。
孔冉道,“这件事虽说名义上是我舅母挑的头,但背后要不是我舅舅赞成,她也不敢逞这个英雄。这里没有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了。明年春闱结束,吏部的中正定品就要开始了。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舅舅做了几年的县丞,也想着换个位置。这些年他做事本本分分,虽然从未出过错,但也没什么功绩可言,虽说为庵堂捐款这种事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做了总比不做好,起码能得个好名声。因此在张罗茶会之前,就已经请了做工的师傅,粗略算了算,除了那几间塌了的禅房外,前殿的瓦片也得换了,还有路面要铺,林林总总算下来,要动工的地步着实不少,起码要用三千两银子左右。”
盛南锦能理解孔冉舅舅苗守谦的想法。
句容再好,终究是个小小县城,要是有机会更上一步,谁会选择蜗居在此呢?
不过以盛南锦对苗守谦的了解,或许他书读得不错,学问也很好,可在为人处世和为官之道上并不是个十分精明之人,甚至可以用木讷迂腐来形容。
这也是为什么惠滨和庞先生来句容,盛南锦提醒他们要去季家下帖子拜见却没有提县丞的原因。
按道理以惠仲文今时今日的地位,若是苗守谦有心,得到消息就该主动派人来请才对,可他居然装作不知道,可见骨子里还装着文人的清高,不愿意向人低头。
这样的人在官场上简直寸步难行。
不过苗守谦毕竟是孔冉的亲舅舅,有些话盛南锦就不方便说了。
她轻轻点头,附和着孔冉的话。
彭玲则好奇地道,“阿冉的舅舅要升官了吗?”
孔冉道,“你以为升官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呀?吏部考评,不但要看为官者的风评和功绩,还有许多复杂的事,多少人干一辈子还是在原地踏步。快别乱嚷嚷了,我妈不让我胡说,咱们三个交心多年,我不与你们藏着掖着,这才实话实说的,万一被旁人听到了,怕是要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彭玲赶忙保证道,“你放心,我对谁都不会提的,连我妈也不说。”
以彭太太的精明,只怕早就猜到了,还用她说?
盛南锦道,“既然修缮慧心庵要用三千多两银子,咱们这一家一户一百两,最后能凑够吗?”
孔冉顺着她的话道,“句容虽然只是个小县,但人口却着实不少。我母亲和舅母算了一笔账,要真能一家一百两,别说是三千多两,一万多两也凑出来了。”
盛南锦很是意外。
孔冉继续道,“而且季太太已经放了话,季家这次只捐三百两银子。她开了这个头,谁还能越过季家去装这个大头吗?因此一百两也不少了。”
真是复杂啊!
盛南锦放下筷子,忽然觉得外头这些事也很繁琐,难怪盛时一年到头也没个好脸子,换作是谁整日面对这些七零八碎又推不掉的琐事,只怕心情也不会太好。
彭玲向盛南锦努了努嘴,问道,“到时候盛家由谁出面去捐钱?”
盛南锦仔细一琢磨,这还真是件难事。
旁人家都是正房太太,尤其季太太还要亲自露面,盛家要是派个姨娘去,只怕会成为旁人眼里的乐子。
孔冉笑道,“还用问吗?这件事多半要落在阿锦的身上。”
盛南锦不太想去露这个脸,“再说吧,这件事还得我父亲拿主意才行。”
在孔冉这里坐了一下午,眼看着时候不早了,盛南锦和彭玲这才告辞。澄碧堂小灶做的点心很得彭玲的喜欢,她缠着盛南锦想多要一些,留着过年的时候吃。
盛南锦道,“回头一准送到彭家大门口,你就等着收吧。”
彭玲心满意足地与她挥手道别,几人约好了茶会时再见。
盛南锦回到家里,刚换下衣服,肖管事便匆匆来见。
盛南锦还以为外院出了什么事儿,急忙把他叫了进来。肖管事低声道,“今日午间方管事陪老爷出门办事喝了不少酒,回到家里后说了不少醉话……”
盛南锦挑了挑眉,“这些醉话该不会和我有关吧?”
肖管事点点头,“正是。方管事说大小姐自打落水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怕是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他去了请了龙虎山的道士,想在家里做法事,没想到老爷没答应。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