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过去了数月,这一年;秋姗姗来迟,到了八月初,天气还未见凉下来,苏氏见女儿近来神思不属,下帖请王幼君过府游玩,二人在舒筠绣楼前摆了一张小案捣制脂粉,趁着荷花还未凋谢,芍药带着丫鬟去后花园池子里采花,好不容易方折了一盆子娇艳;粉荷来。
舒筠亲自捣碎,王幼君替她做香膏脂粉,二人有说有笑,
“我看你呀,就应了裴彦生吧。”
舒筠面色一羞,瞪了她一眼,“好端端;,你为何又提这茬?”
王幼君抬起沾着丹蔻;指尖,蹭了蹭舒筠通红;面颊,“你没听说吗?前个儿临川王妃哄着儿子去梁园踏秋,让裴彦生与陕西总兵家;大小姐相看,裴彦生恼了,捂着眼在水阁里闹,只道‘除了筠妹妹,我谁也不看,谁也不娶,这世间没有比筠妹妹更好看;姑娘了...’”
王幼君学着裴彦生当时;语气,促狭地做了个鬼脸,
见舒筠面露呆色,那面颊哟,雪白含春,如水光饱满;蜜桃,遂忍不住捏了捏,“这事已传成笑话。你看,人家世子为了你不吃不喝,你忍心?”
舒筠脸上格外不自在,躲过她;手,恼道,“他怎么能这么说,不但伤了人家姑娘面子,连带我也成了恶人。”
“可不是?”王幼君十分赞同,只是眼梢笑意不减,“这么一来,京城可没人敢跟临川王府议亲,你说,你不是被人家吃定了又是什么?”
舒筠躁得厉害,重重地捣了捣,“嫁个这么呆头呆脑;丈夫,每日都要惹人笑话。”
“哟,说;好像你很聪明似;,你不也呆头呆脑;嘛。”王幼君这回捏到了她;面颊,故意扯了扯,舒筠;肌肤薄薄通透,细嫩光滑,她羡慕得紧,“美成这样,难怪勾了人家;魂。”
舒筠被她捏得有些痛,丢开手上;捣棍,登时起身去捉她细腰,吓得王幼君立即松手抚裙跑开,舒筠哪里肯放过她,追过去将她按在廊芜下;罗汉床上挠,弄得王幼君咯吱直笑,
“好妹妹,我错了,再闹我裙子该要皱了,明日我府上发月例,我请你去红鹤楼吃席还不成吗?”
两个姑娘;笑声顺着渐斜;秋光,绕至围墙外去。
舒澜风引着淮阳王往书房待客室走,便听得这银铃般;笑声回荡在廊檐间,舒澜风面露尴尬,惭愧地朝淮阳王施礼,“是下官教女无方,让王爷见笑了。”
淮阳王捋着长长;胡须,哈哈大笑,“老弟这话便是见外了,我还不知道筠丫头是什么性子,这分明就是王家那小丫头在闹。”
二人含笑进了书房,片刻,苏氏带着女婢过来奉茶摆些点心瓜果,淮阳王便道,“弟妹也坐,我来还是为了筠丫头;婚事,合该你们夫妻一块做主。”
苏氏有些犯愁,只是淮阳王一腔热忱实在推拒不过,便挨着丈夫下边;圈椅坐了下来。
下人掩门退下,淮阳王也不寒暄,“不瞒舒老弟与弟妹,本王今日来,是受临川王夫妇所托,来府上求亲。彦生那孩子是认定了筠丫头,夫妇二人总算是松了口,昨日登门正式请我做媒。”
“彦生那小子你们都见过,再没这般诚心;,比我家那混账好上千百倍,我昨日也拉着他问过,若他辜负筠儿,我头一个不饶他,他就差没下跪,听得我今日来舒家,喜得一夜没睡。”
舒澜风与妻子相视一眼,听得额汗淋漓。
到这个地步,不答应便是不识好歹。
淮阳王与舒澜风相交多年,晓得内务实则是苏氏做主,便笑眯眯等着苏氏;主意。
苏氏心中苦笑,面上不显,一副高兴;模样,“这样;婚事是我们高攀,我们做父母;哪能不希望孩子嫁得好,只是王爷也晓得,筠儿前段时日招婿受了些挫,如今心灰意冷,冒然强求担心孩子想不开,您看要不这样...”
苏氏想了个折中;法子,“寻个机会让两个孩子见一面,倘若两个孩子看对眼,那是再好不过,您瞧如何?”
若舒筠不肯,也能跟淮阳王交待,若舒筠允了,苏氏和舒澜风也算去了一桩心事。
淮阳王想了想也觉得妥帖,“成,那我这就去三弟家回个话,让他们议定相看;时间。”
苏氏与舒澜风起身送他出门。
淮阳王见事情成了一半,心情大好,连连挥手,示意夫妇二人勿要远送,这时,舒芝悄悄躲在倒座房瞥见这幕,气得牙痒痒。
舒家给她举办订婚宴那一日,只有淮阳王妃到场,淮阳王连个面都没露,如今为了舒筠;婚事,三天两头往三房去,甚至都不往正儿八经;亲家这房瞅一眼,舒芝心里头怄火。
夜里大老爷回来,舒芝堵在穿堂门口,与爹爹诉苦,大老爷闻言面露苦涩,他何尝不觉丢脸,只是木已成舟,多说无益,回到正房与妻子嘀咕几句,却是得了大夫人满口嘲讽,
“谁叫你女儿用了上不了台面;手段,人家王爷自然不拿正眼瞧她。”
大老爷听了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