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神武侯带着两个儿子和两个孙子,在大门口亲送长孙儿——虞顾北离京。
看着身体虚弱的虞顾北,被亲弟虞战南抱上马车,神武侯几人上前一番叮嘱后,马车缓缓离去。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视野中,神武侯依旧站在大门外不动;
“父亲,进去吧!”
虞驰正忍着难过,开口提心神色落寞的老父亲。
“进吧!”
神武侯轻叹一口气,这才由姚吉扶着往里走,几人进去,神武侯府的大门再次紧闭。
而此时,本该由亲弟互送,从南门儿出城回老家养伤的虞顾北,却带着妻儿,与周嬷嬷已经出现在京城百里之外的临天城,打算听祖父的告诫,一路直向西而去。
神武侯府,看着姚吉急匆匆拿进来的信,沉默不语坐着的神武侯,和虞驰正都激动的站起身,后者接过信迅速打开,见是心中所期待之人写的信,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马上递给神武侯;
“父亲,是六儿!”
神武侯立马接过信,坐回去,认真看了起来;
这一封比之前的两封都要长,且信中再次隐晦说让虞顾北去西边,且一路直到凉州,并说了接头地点。
看着手中的信,再想到已经在百里之外的长孙儿,神武侯不由叹了口气;
“希望阿北,能听老夫之言!”
一旁焦急的虞驰正,立马接过信仔细看起来,在看到心中的内容后也极为担忧;
“若是,阿北再晚一起走就好了!”
有明确的目标,总比他们一家这样漫无目的好!
还不知道他们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事儿呢!
想想虞驰正就揪心,突然看着神武侯就说;
“此时若……”
“打住!”
虞驰正才一开口,就被猜到想法的神武侯严厉制止。
“此事莫要再提,阿北若不傻,会明白老夫之意,自然会一路向西!”
“至于会不会遇上旁的事,全看他们一家的造化了!”
因为要顾全大局,这个时候,神武侯绝不允许任何人,做出任何引起他人注意的多余举动!
“是,儿子晓得!”
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敢乱来的虞驰正,也立即打消念头,看着手中的信再次激动起来;
“父亲,此次回信,就让儿子来写吧?”
“嗯!就在此书写,写完为父过目!”
看着儿子眼巴巴的样子,神武侯终于让步,但是他得盯着,写完还要再检查一遍!
这话,让虞驰正想起儿时练字练功的情景,莫名就紧张起来。
最后,还是在父亲的监督下,他提笔认真写了一封信,在神武侯审阅后,这才送了出去。
……
东宫.正殿内室
太子手捧着一个牌位,低头深情盯着,就像在看心爱之人一般!
那双时常带着阴森之气的眼眸,此时柔成一片汪洋!
但是,很快他又满目悲痛,抬手轻轻抚摸着空无一字,却用上等木料雕刻,极为精贵的牌位,神情哀恸;
“桃桃,大哥今日离京,二哥亲自护送出城,你莫要担心!”
“放心,虞家有为夫护着,绝不会有事!”
“桃桃,为夫护着他们,你……可否原谅……孤?”
卑微的问出这话,又想之前世自己的所作所为,太子心头一慌,捧着无字牌位就紧张又说;
“不原谅也无妨,孤会继续努力,直到桃桃原谅的那日,求你……求桃桃莫要生怒……”
说完,太子捧起牌位紧搂在胸口,神色癫狂急切,却又卑微无助……
就这么一动不动,紧搂着无字牌位静静站了良久,他才缓缓抬头,极为不舍的把牌位放在桌上,已经铺好的一张紫色金莲纹锦缎布上,又拿起桌上那个小牌位轻轻抚摸着,眼中满是懊悔之色;
“宝儿……”
声音沙哑又隐忍,太子颤抖的薄唇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低头的瞬间,一滴眼泪砸落在小而精致,看着有几分可爱的牌位上,他慌忙不停用手擦拭干净,脑子里却不停在想,他的宝儿若是出生,该有多可爱!
是像母亲多?
还是像……
不能像他!
绝对不能!
他这样的人,不配让孩子像他!
“像母亲,像我的桃桃……”
低声笑说着,又一颗眼泪砸下,这回却砸在自己手背上,太子却丝毫没有反应,盯着躺在桌子上一大一小,紧挨在一起的两个牌位发呆、痴笑、悔恨……
门口等候多时的徐寅,偷偷伸着脖子瞅了一眼,见太子时而哭时而笑,神色又悔又恨,看着属实吓人,他赶紧又缩回脖子,乖乖站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维持癫狂状态好一会儿,太子这才缓缓拿起布的两段轻轻绑起来,直到绑成一个小包袱,就搂在胸口转身朝外走去。
“殿……殿下……”
看着太子红着双眼,神情阴沉的出来,胸口还抱着用布包裹起来的牌位,徐寅心惊胆战的小声唤了声,心里却怕的很,不知又要去干什么。
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