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大夫的油布棚只有两个床位,好在邬肃进了空间一趟,伤势好转了许多。李寄云便把他带去同他住。
腾出的床位立马被黄脸住上了。
这会另一个床位上的李梦睁大眼睛,目光盯着对面的床上。
“梦梦姐,这是你的药,喝过早点睡!”
李杳把端来的药放到李梦手上。
“他,他我好像见过!”
李梦端着药并不喝,目光仍未从黄脸身上抽离。
“梦梦姐,他就是救你回来的人。我和师父给他检查过了,他这会高热不醒,是因为胸前的肋骨断裂,刺入肺中。情况并不太好!”
李梦双手颤抖,险些打翻药碗。
李杳伸手端住,“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我知道!是我撞的?”
李杳弯唇,“嗯!”
“救救他!”李梦双目含泪,目光乞求。抓住李杳的衣袖,“杳儿,你救救他!”
“嗯,你喝药,喝完药,我就救他!”
李杳把药送到她嘴边。
李梦赶忙端起碗,几口喝完药。
“我喝完了。杳儿,你救他吧!”
李杳笑了一下,微微点头。
覃大夫回头瞟了一眼,见李梦慢慢躺下,最后沉睡。
开口道,“磨磨蹭蹭,再不正骨,他真得死了!”
李杳给李梦盖好薄被。
回道,“有师父在,他死不了!”
“别拍马屁了!”覃大夫指着床上的黄脸,“其他先不说,他这张脸就够吓人的。你想办法给他清理了。我先去弄点止痛的药,待会正骨不是一般的痛。”
他说完就往外走,“我让你师兄守在外面,不会有人闯进来的。
哦,你要有什么事,唤他就是!”
李杳蹙眉,追问,“师父,你不管了?”
“我管啊!我去配药!”
话是这么说,李杳知道师父是给她腾空间。
像黄脸这样的伤,是要开膛破肚的。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怕是很难存活。
李杳不作多想,把黄脸带进了空间。
客厅的沙发上,黄脸平整地躺着。
空间的自动治愈功能,根本不用她动手,她只需观察他的恢复情况,趁他醒之前,带他出去就好。
李杳守了两分钟,就取了一瓶卸妆水来。
她也不是觉得黄脸的脸恐怖,而是太浓的妆,让她很难观察黄脸的情况。
如此,她倒了半瓶卸妆水,直接给黄脸卸妆。
她的动作很快,估摸着十分钟,黄脸就变成了人样。
李杳扫了一眼,还不错,浓眉鼻挺,肤色不如黑脸白净,小麦色,一看就很健康,脸型端正。
与性格截然相反,不似那么冷冽和不近人情。
原来,妆照是他唬人的面具。
李杳伸手摸了一下他胸腹,又去碰他的额头。
猛地发觉他眼睫毛闪动,吓得她立马带人出了空间。
她还没来得及抽回额头上的手,就又被钳住。
黄脸睁开眼,手上的力气仍使着。
“放开我!”李杳怒道。
黄脸看清楚人才松开手,“这是哪里?”
李杳抽回手,没好气地瞪着他,“阎王殿!”
黄脸抬眼盯着棚顶,“这是覃大夫的棚子,你们救了我?”
“哟,你还真把我们这里摸透彻了,连我师父你都查得清清楚楚。”
黄脸听出她的讽刺。
他现在试着慢慢接受这个乖戾,狠辣,恃宠而骄的小丫头。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给我杯水!”他说。
李杳轻哼,面上不愿。但还是倒了杯水过来。
“喝!”
黄脸平板着不动,“我的胸口痛得厉害,起不来了!”
“痛?”李杳笑了起来,“真痛还是假痛?”
“当然是……”黄脸伸手去摸,又用手肘撑着床慢慢坐了起来。
“不,不痛了!”
李杳把水递给他,“也不是完全不痛吧,你那穿破的肺还有接好的骨头都没那么快痊愈,还得休养着。”
黄脸喝着水,眼眸垂下,“多谢!”
李杳想着这人嘴巴硬极了,能让他说出“多谢”二字,实属不易。
“谢谢你师父,他的医术确实厉害!”
“不谢!”
覃大夫端着药从外面走进来,“小意思啦!”
李杳额头挂满黑线,她严重怀疑师父在这棚子里装了摄像头,不然怎么会这么及时。
“这药主要是调理五脏六腑的,加了止痛药。”覃大夫把药递给黄脸。
“没想到你还是个年轻小伙,多大了?”
黄脸端着药,怔住。
“二十二!”
“哦,年轻,好小伙!”覃大夫勾起唇,“年轻好,恢复得快!”
李杳坐在梦梦姐的床尾,忍着笑看着黄脸一脸莫明的样子。
覃大夫看着黄脸喝完药,“小伙子就是厉害,这么苦的药,眉头都不皱一下。”
黄脸低头,看着自己坦露在外地胸口,慌忙扯住薄被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