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母激动坏了,两行眼泪拼命地流。
“好孩子,你醒了就好。娘不知道你生了病,还整日让你读书,这回你醒过来,娘再也不逼你了。
娘只要你平安就好!”
向前尚撑着身子缓缓坐起,用手擦了擦向母脸上的泪水,“尚儿已经好了,让爹娘担心了。这回尚儿能痊愈,多亏了覃大夫和杳儿姑娘。”
“娘知道!知道。”向母连声道,“娘把家中的鸡又捉了两只,杀了给杳儿姑娘同她师父吃。剩下的,是留给你吃的。”
向前尚两眼通红,再也抑制不住地流着泪水。
“娘,”他又伸手把向父拉于床边坐下,“爹,尚儿一定好好读书,争取早日考到功名,给爹娘争光。”
“嗯,好孩子!”
一家人抱头痛哭。
堂屋里,李杳刚让朱雀护送师父回长公主府,便坐到火炉边烤着火。
见个个眉头紧锁,尤其是贺将军,那张脸更是臭得不行。便猜到发生了何事。
“欧阳燎跑呢?”
贺将军脸虽然冷着,但也点了点头。
汪老乐呵了一声,“跑就跑了呗,反正会回来的。”
他又斜着眼看着李杳,“你就这样让你大师父回去,不留着他作饵?”
李杳摇了摇头,“大师父他是驸马,他要有什么事情,您就不怕长公主杀了您?”
汪老哆嗦了一下身子,“怕,怎么不怕。全明渊,除了皇帝,老夫最怕的就是她。”
逗得李杳跟着笑了起来,“退而求其次,想必那鬼医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不会同长公主作对。那么他会选择另外的人。而这个人,便是我!”
汪老收敛笑容,“你这女娃是准备以身作饵?”
李杳狠狠点了下头,“对呀!那欧阳燎最恨的是我,即便鬼医想找师父,怕也会被他的话影响。而我,作为师父的亲传弟子,虽然学得不足十成,那也是九成九。那鬼医在寻求无路的情况下,只可能对我动手。所以,师父回长公主府,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我无权无势,他也一定觉得好拿捏。”
这样的话,让汪老变得沉默。
这是第一次他真正认识她。
同时也让贺渝白脸上一阵火热。
于公于私,他都觉得不应该让李杳这样冒险,此事好像从一开始与她无关。
“不行,你也回城去。”他又反对道,“你不过一介平民,这样的事情是官府的事,是朝廷的事。与你一个小姑娘有何关系。
本将军很感念你的心热,也很感谢你成全了向家人。
你要做的已经足够了。此事与你不再有瓜葛。你回城吧!”
他又看着李寄泽,“你也一块回去,别留在这里。”
李杳腾地一下起身,“得了,我正好赶着回去喝喜酒,算我多管闲事。”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汪老则急冲冲地跟上,“嗐,我也是来喝喜酒的,怎么能把我落下呢?”
他也不管不顾地跟着李杳就走。
至于李寄泽,他停顿了片刻,“学生此行是依照长公主吩咐,铲除欧阳家余孽,欧阳燎一日不归案,学生还真不能走。贺将军要有什么不满,他日尽管向长公主禀告。”
贺渝白重重叹了口气,“鬼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留下来会很危险。就像汪老所说,本将过于古板,从前这么多年都无法给苏家做主,也无力维护他们。但是现在,本将仅能做的,便是让你们兄妹不陷圄囵。”
李寄泽轻扯起嘴角,“泽儿明白姨丈苦心,杳儿也明白的。”
明白,她明白?
贺将军望着那看不见了的背影,她要明白,就不会有刚刚的表现了,分明气呼呼的。
李寄泽不再作解释。
李杳急步朝云府城的方向走去,汪老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人像是在比赛竞走。
终于汪老败下阵来,几步追上了李杳的脚步。
“咋啦,还真生气?”
李杳转过一张大大的笑脸,“师父你太小瞧杳儿了,杳儿怎么会看不出贺将军的心思,他嘛,到底是杳儿的姨丈,心底肯定是偏颇杳儿的。他赶杳儿走,就是怕杳儿有危险,不想杳儿被那鬼医伤害。”
“嗯,你既然明白,那还故意生什么气?”
“那当然是,杳儿也把他当姨丈。不想他和他的人被鬼医伤害,所以干脆离开。”
汪老眼角含笑,“所以,你故意走到这偏僻之地。”
原来,这不是通往云府城的路,而是一条杂乱的小路,像是猎户偶尔行过的地方。
李杳眨了眨眼,“师父,你感觉到了吗?有杀气!”
汪老刚点下头,就有无数的针朝他们飞来。
“他来了!”李杳瞬间趴在地上。
还想拉汪老一把,哪知人家根本不躲,直直地等着那些针的到来。
“有什么好躲的,雕虫小技而已!”汪老挥散着衣袖,几下便把鬼医射出的银针全都收至袖中。
“这辈子不用买缝衣服的针了,”同时还不忘调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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