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他们闹哪个鬼,对柳青青来说都是好事。
她咽了咽口水,继续猫着听三当家说话。
“谁放的火啊?”
“是啊,哪个缺大德的竟然烧谷子,诅咒他生儿子没屁眼!”
三当家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开口问道,“今天是谁收谷子?”
底下就有人高声应和,“是孙大和孙三两家人!”
“是他们啊!”
“肯定是他们放的火,老子干私活,儿子就放火!”
“他们不会是心存怨恨吧?小桂一家可是三当家的亲家,这马上就要嫁给三当家的儿子了,也被烧没了!”
三当家听着下面七嘴八舌的议论,心里的火不停的往上涌,又是孙家,又是孙家!
他眉毛一皱,正打算叫人把孙家兄弟押出来。
就见一伙黑漆漆的人突然跪在他们面前,喊道,“冤枉啊,三当家。”
“哦,冤枉?”
听着三当家拉长的语调,孙大郎跪着往前爬了两步,然后磕了几个头,他声音嘶哑,吐出来的语句却清晰。
“好叫三当家知道,小的们自知犯了规矩,不敢懈怠,今儿天蒙蒙亮就起来到地里准备干活。谁知到了昨日吴管事交代的时辰,却还是没看到李六他们来。
放农具的屋子锁着,地里的活儿又不知道从哪里干起,小的们便只能在外头等。等到日上三竿,李六他们还没来,小的便让二弟去找吴管事,吴管事才拿他的钥匙开的门。
吴管事给小的们拿了几把镰刀,让小的们先去地里割苗,小的们就一直在地里割苗。
不怕三当家笑话,好些年没干过农活了,手生得紧,又怕耽误了农活,也不敢歇息,就一直埋头弯腰在地里割苗。
后来,二弟隐约闻到些烧糊味儿,问大家闻到没有,我们这才起身四处查看,只见粮仓那边已经烧起来了。
大家立马放下手里的活,急急忙忙来救火,一直忙活到现在。至于稻田那边为什么会着火,小的们也奇怪着呢!”
听完孙大郎的话,吴管事出来回应,“孙大郎说得没错,是我开的锁,给的镰刀。”
寨子里的农具,一直是锁在谷场靠田地的几间房屋里。
钥匙则是由种田的李家人拿着,因为他们随时可能根据天气、时节的变化需要用到不同的农具。
吴管事则定期每月询问清点一下,看是否有农具需要修补、采购。
像具体带人下田干农活这事,吴管事可不参与,他交代两方碰面的时辰就可以了。
至于说农具会不会被人偷拿,可没人去干这种事。寨子里现在没人喜欢种地,拿了农具也没有用。
听得孙大郎的话,众人开始议论。
“哎,别说,早上我出门溜达的时候,确实是看到孙大郎他们在割稻子。”
“没错没错,稻子是从粮仓这边往山那边割,确实是背对着粮仓。”
“那稻田是咋烧起来的,难道也是天火?”
“哪来那么多天火,要我说,就是李六他们做事不仔细。你看,谷场这稻草堆得乱七八糟,撒的地上都是,火不就顺着烧过去了。”
“是啊,脱谷子都不是按照老李在的时候在地里直接脱了。”
“李六也不是会干活的,没有章程,让谷场乱得跟你家的鸡窝一样。”
“别瞎说,我家的鸡窝可干净了,当家的夸我几回了。”
……
三当家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有了思绪,他让手下在谷场多点了几个火把,然后弯腰看了看,从谷场到稻田里确实有几条稻草灰烬的线路,但是不是这个原因引起的火灾,还待验证。
他决定对李六他们审讯一番,于是他站直身,大喝一声,“李六,还不给我滚出来。”
李家一大家人扑腾扑腾跟青蛙下水似的,都跪在了孙大郎旁边,口中也直喊冤枉。
他们一大家人因为男人少,一直没在寨子的核心处做事,好在他们这一支,合起来人也算多,再加上李六的父亲李老爷子从年轻起就是一个老庄稼人,不仅种地产量高,各项农活什么时候做也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过去几年风调雨顺的,寨子里的地就也连着几年都是大丰收。本来这一家人做事一直还算勤勉,但近一年来不时有人被罚来种田,他们慢慢的学会了偷懒。
上上个月(六月)李六的父亲去世后,他们就没人安排活计了,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乱七八糟的一顿乱做。
一会儿割稻子,割稻子割累了,就坐在谷场歇息,又怕别人说,就拿着稻子脱谷子。
有媳妇还埋怨公爹以前真是劳碌命,不晓得享福,非要他们在地里脱谷。
“冤枉啊,三当家,我们真的不知道!”
“都怪那天火,不然稻子也不会烧没了。”
“是啊是啊,三当家的,都是那天火啊!”
李六几家学会了偷懒,嘴巴也笨拙得很,只会喊冤,还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干活干得腰酸背痛呢!这他们也不知道会突然有天火啊,要怪就怪天火,咋能怪他们呢?
三当家的面色越来越黑,“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