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两份工,但柳青青的时间安排得很好。
平日里正常到书院当值教学生,和他们斗智斗勇;偶尔则在岳州城内打探市井上流传的消息。
这一日,柳青青来到了郭小哥和她介绍的一个城南最大的酒家。
这个酒家占地非常宽广,约有几亩地,一楼是大堂,坐满了来吃酒的人,柳青青没有在一楼,她去的是二楼的一个靠扶手位置。
坐在这里,可以听到一楼大堂人们说的消息。
小二给柳青青上了一壶茶和几样点心。
柳青青端起茶碗,轻轻抹了抹茶沫,然后抿了一口,“嗯,这茶味道还不错。”
喝完茶,她又试了试点心,第一口尝的是酥饼,最外面的表皮撒了白芝麻,柳青青小心的拿起酥饼尝了尝,酥皮层是焦焦的口感,一口咬下去,酥的掉渣,再咬一口就可以尝到里面的馅儿,馅儿很软和,柳青青细细尝了尝,应该是莲蓉。
云梦这地界莲花很多,盛产莲子。只是如今已入冬,却不知道这酒家的莲蓉是何处寻来的?
没想到今日来打探消息,竟然尝到了好吃的点心,她思虑着一会儿打包几份分给别人尝尝,不过此时并不是探究莲蓉的时候,还是打听消息要紧。
柳青青擦了擦手,然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凝神细听。
“嗳,听说了吗?听说要服冬役了!”
“什么?服冬役?咱们这地界不是好些年不用服冬役了?”
“对啊,自从这位刺史大人任职以来,因为体恤老百姓,这服役的时间都是安排得很早,从来没有在冬天服役啊!”
“这消息不会是有误吧?”
“有啥误,我今日可是从那刺史衙门过,看见那衙门外面的告示墙贴告示了,相信很快各县各乡都会收到消息。”
“这可怎么办?大冬天的服役太受罪了。”
“不知道这次是修路还是修堤坝?”
“是啊,要是修路就还好,要是修堤坝那可就是真正的受罪,整个人都泡在水里!”
“嗳,别提这个,想都不能想!”
“成,不说这个,对了,那告示有没有说每户出几丁啊?”
“定了,每户三丁抽一。”
“我家刚好三兄弟,去年是我去服役,这次轮到我家老二了。”
“你们家兄弟和睦,每次都是轮着来。唉,我们家这次还不知道吵到什么时候才能定!”
“王七,来来来,喝酒,反正轮不到你,别愁!”
“嗳,这话说的,怎么轮不到我?”
“怎么,你没看那告示?告示上说这次服役的男丁年龄是二十一岁到五十一岁, 服10天的正役。”
“就是,王七,你这小子运气真好。”
“真的吗?真的吗?我下个月才二十一!”
“哈哈哈,王七,你小子这运气,没得说,怎么样,今天你请客!”
“请请请,店家,这桌再上一坛酒!”
柳青青听得众人感慨服役的辛苦,内心也跟着叹口气,农耕时代,没有机械,这开路修路修河坝堤坝等许多道路桥梁水利设施都只能纯靠人力,很少才有畜力,她是真的佩服这些古代工匠百姓们的创造力和毅力。
听得这桌开始拼酒,没有什么内容,她便听另外桌子的人谈话。
“你是说这次不可以力役折庸?”
“对,不可以力役折庸,衙门这次摆明了就是要大家出人丁!”
“那这次服役是做什么啊?”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告示上竟然没写!”
“没写?怎么会没写?”
“就是没写,只说到时候让大家听各里长乡长安排!”
“这次冬役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这一桌谈兴正隆,不妨一旁一位老者插嘴道,“这可不是头一回!”
柳青青听到这里心神一紧,立即睁开眼,望向老者站着的地方,聚精会神凝听。
“哎,赵老头,你说什么不是第一次?”
“我说这服役不明说内容不是头一回咯!”老者一双眼睛盯着桌上的酒壶,目不转睛,桌上的人对老者说的内容明显感兴趣,连忙邀请老者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酒。
“来来来,赵老头,别客气,喝酒喝酒,喝完给咱们好好说说这个!”
老者端起酒杯放到鼻子下,狠狠地闻了一鼻子,感慨道,“这个味儿,正!”闻完酒,老者把酒杯送到嘴边,轻轻的唆了一口,然后砸吧砸吧了嘴,“好酒,好酒!”
“嗳,既然你们愿意听,我就给你们讲讲。”老者四处看了看,然后伏到桌上,压低声音道,“那可是前朝的事情了!”
“前朝?”
桌旁的几人听得是前朝,眼睛一亮,老天爷,他们竟然能听到前朝的轶事,不由催促赵老头快讲!
“前朝?”虽然老者的话音很低,但柳青青依然听到了老者提起“前朝”两字,顿时心里一动,心想不会和溶洞有关吗?
“那是前朝末年的事了,话说当年时局混乱,咱们这岳州地界,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王爷,把咱们岳州这地方治理得是犹如一个世外桃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