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要紧,她抚了抚耳边的碎发,轻声问道:“大人,阿柏他……他有说为什么做吗?”
“钱……”
“钱?”阿梅听了,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他……他要钱做什么?不是,他怎么为了钱就做了贼人的内应?”
“有钱可使鬼推磨啊!”柳青青感叹了一句,“富贵荣华,谁人不想?有人能坚守自己的道义,有人也能出卖自己的道义。”
阿梅抿着唇不语。
“行了,夜里风大,你别多想了,快回去休息!”
“是……大人。”
看着阿梅步履缓慢的离开,柳青青叹了一口气,心道只怕阿梅对阿柏也有几分情谊吧,可惜了。
……
忙了一晚上,第二日柳青青依旧早早起来。
她先是看了一下阿松,又安排了四妹给两人送饭,见阿柏依旧不说,便先把这事放到一边。她想着要给老大人去一封信说明才好,最好是有人来把阿柏带回京城。
写了信寄出去,柳青青便扮装去了刺史衙门。
知道她来,杨大人提着衣袍一路小跑。
“我说‘柳大人’,可把你盼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我”
柳青青笑着迎了上去,“这些日子忙私事去了,昨日刚刚结束,听家里人说您上门去找我了,这不今儿个一大早,我就来了!”
听得柳青青的解释,杨大人心里熨帖了几分。
两人边说边往厅堂内走。
有帮役来上茶,不过上的是四碗茶,柳青青看着不同温度的茶,眼里有些惊讶。
杨大人便把这几日的上茶趣事说了一遍。
“哈哈!这帮役倒也想得周全!”柳青青端起一盏凉白开,抿了一口。
杨大人摇摇头,“这实则有几分失礼,不过刺史大人如今正心烦着呢,也不管这事,过几日定会整顿的!”
整顿什么的,和她关系不大,柳青青默默喝茶,没有说话。
见她不似往日里那么爽朗爱接话,杨大人内心有几分难过,终究……终究还是变了啊!
于是,他便也没再说闲话,转入了正题。
先是把目前所有案子的进展说了一遍,还说了这些日子他们的讨论,昨日的“纸上谈兵”也扯了一通。
柳青青听得聚精会神,没想到这刺史大人还有一颗想当大将军的心,她把杨大人的叙说当成故事一般听得津津有味,依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杨大人一鼓作气说了一大通话,嘴干舌燥,不由停下来喝茶。
他目光再次看向柳青青,柳青青端起茶碗向他致敬,杨大人嘴角一抽,满脸无奈。
“说吧?你要如何才肯帮忙?”
“大人,您这话就让我惶恐了!”柳青青放下茶盏,好似受到了惊吓,“别说我如今身有官职,本应该和同僚互帮互助,便是我不是公门中人,只是一平头百姓,只要衙门有要求,我等自然是极力配合的!大人你说,是不是要去抓贼,我头一个报名!我的武艺,您也知道,虽说我一人力单势薄,但帮忙助阵,协助擒拿几个贼人是没问题的。”
柳青青的话,让杨大人碰了个软钉子。
虽然她句句都没拒绝,但句句也是拒绝。
没说帮忙查案或者打探,只说协助,配合。还有说她力单势薄,可见还是对前些日子的事情耿耿于怀。
杨大人又正面侧面左右反复“试探”,都被柳青青打着太极委婉拒绝了。
眼见着柳青青“铁石心肠”,杨大人打起了亲情牌。
柳青青没有顺着叫伯父,“大人,前些日子那事您既然做不得主,如今这事啊,我看您也别做主。”她抚了抚自己的衣袖,语气带着几分锋芒,“谁做得主,就谁来说吧!”
一直柔和得如同家犬,突然亮出了利爪,好似山豹,杨大人不由怔住,很快心头涌起怒意,他一介长辈,如此伏低做小了半天,竟然这样讽刺他,杨大人脸色薄怒,一摔茶盏,“你——”
“对了,今早我又给老大人寄了一封信,来的路上,刚刚交给驿站……”
老大人?
巩阁老!
阁老?
杨大人猛地一激灵,收回了口中的话,是了,是了,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个他认的“侄女”是阁老的门生,或许还是得意弟子。
不能得罪,也不可得罪啊!
但,他……他们已经得罪了!
如何是好?
怒气冲冲的杨大人恍如泄了气的羊皮球,整个人又担心害怕起来!
信?
不知写了什么,不会是告状吧?
不行,得追回来!
想到这里,杨大人猛地站了起来——
不对,她刚刚说“又”?
那岂不是说不止寄过一封了?
那追了也没用!
杨大人灰心的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无语。
柳青青见自己提到老大人,对方就神色大变,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如调色盘般五颜六色,不由暗忖,老大人的名声一如既往的好用啊!虽然,她不想这样做,但现实如此,不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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