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
巩阁老府。
这日清早,府门外来了客人。
门子见着明黄辇车上下来的人,整个人呆住,人就要飞奔去报信,却被一位卫士拦住。
紧接着,一行人快速的入了府。
等老者来到水榭,客人已坐在主位上,他连忙躬身行礼,“老臣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阁老不必多礼,是我不请自来,万望勿怪,实在是事情万分紧急!”
上首的女子,年约四旬左右,看上去眉目依旧如画,肤色白皙,仪容端正,气度不凡,实有天家之威严。
长公主,当今陛下的亲姐姐,文治武功样样出色,尤其是领兵能力,独树一帜,为大周的安宁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
也就是近几年,边关看上去比较安宁,她才回都城荣居。
怎么今日突然来府上了?
老者心中纳闷,脸上也带了几分疑惑。
长公主伸手请老者坐下,然后吩咐左右的近侍呈上来一件东西,“还请阁老先看看此物,我稍后自会说明此行的来意。”
老者稳稳的安坐,看着近侍捧着一个盒子放在他面前的桌上退下,他才起身打开一览——盒子里放着的是几截断箭!
端箭?
长公主亲自前来,难道是边关……
老者心里一沉,迅速的伸手拿出了一截断箭仔细打量,等等……这份量,好似有些不对。他又从盒子里取出剩余的断箭一一掂量,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长公主见此,面容和缓,“看来阁老看出端倪了?”
老者放下断箭,拱手回道,“是的,殿下,若臣没估量错的话,这些箭支的份量不对,应是标准的三分之一二……”
“连您这长年不领兵的宰相都看出来了,那些沙场宿将却一个个都没看出来,你说可笑不可笑?还有负责押运物资的军需官,说接手的时候,是正常的箭支,不知为何到了边关军队手中,却变成了此等残次品?简直是庸官,真是气煞我了!”
长公主说着说着情绪激动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那实木制作的木桌顿时裂开了一条缝。
近侍悄悄提醒了她,现如今不是在自己府上,长公主脸色微微有些尴尬,“阁老,你看我这脾气,真是,回头我让人给您送一张来!”
老者没有在意,反正这屋子里所有的都是陛下赐的,不管怎么着,都是一家。他在意的是,长公主话语中的信息。
“殿下刚刚说的,难道是边关出事了?”
“阁老,边关大败,只怕消息不日就会传遍朝中上下了……”长公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色难看至极。
“什么,大败?”老者眉头一皱,看来他刚刚的忧虑成真了,“成国公是老成之将,边关几十万兵马也强盛,再加上近几年风调雨顺,粮草充足,即便箭支出了问题,按理也不至于大败才是?”
“只怕不止箭支,”长公主面色凝重,她推测道,“兴许兵器,盔甲都有问题。再加上近几年没有大战事,平日里只怕没有怎么操练,兵力的战斗水平也一言难尽,唉……”
老者听了只觉得嘴里发苦,若真如此,那就难怪了。
“对了,殿下,这些箭支您是从何处得来的?”
“是我手下暗影拼死送来的……”长公主眼神悲伤,“一路上,不知是什么人阻拦她们,折了好几个影子,才把消息送到我手中。”她见老者看着她目露担忧,想了想,便猜到老者在担心什么,不由开解道,“您放心,我一收到消息,便进宫回禀陛下了,此事陛下已经知道。只是我这消息来源渠道不是朝廷正规报信,所以陛下才没有召集阁部商讨,不过已经命令龙武军郎将周渊暗中着手调查了,也在调遣军队,选派大将,准备开赴边关。
我今年旧伤又犯了,上不了战场,便一直关注案子的进展。没想到周渊这家伙,长得和他老子周国公一样,看着让人十分信赖,担连他老子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十分的不中用!
好几日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我实在是焦灼,这才一大清早登您的门,问问您的看法!”
长公主噼里啪啦的一顿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如今的现况都说了一遍,老者点点头,若有所思。
半晌,他推断道,“此事必定涉及朝中某个位高权重的人,在外也有人相互勾结,行事十分隐秘,否则必瞒不过朝廷的耳目!”
长公主听了,冷哼一声,“我也猜是这样,真不知他们怎么下得去手,贪这些钱,也不知入口噎不噎?”
老者无奈的笑了,“陛下,他们若是觉得噎,就不会去干这些事了,有些人,是有再多银钱都觉得少了的!”
“蛀虫,朝廷的蛀虫!”长公主横眉怒笑一声,“若是让本宫知道是谁干的,必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否则都对不住我手下的影子!”
“殿下暂且息怒,”老者安抚道,“还请您详细的和我说说,这箭支从制作、运输、接管其中涉及的人和事,老者也好有个分析的参考。”
“这是当然。”长公主颔首,示意左右一侍从上前,侍从便躬身应诺,细细道来。
老者认真的听,时而凝神思考,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