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柜子上安静的放着一瓶药膏,他的手腕青紫了一天,现场那么多在他的面前没人注意,甚至就连他自己也都没放在心上。
他到柜子前,陶瓷的小瓶握在手心传来清凉的触感。
简尚温垂眸看着小瓶子,灯光下,他修长白皙的手腕上青紫的淤肿触目惊心,他凝眸看着:“多谢导演了,体恤员工啊,难怪圈内这么多人都想进您的组呢。”
沈毅淡淡道:“你带着青紫的手腕在镜头面前晃,是准备让观众以为我苛待嘉宾?”
简尚温轻轻笑了,他把瓶子放下来道:“明早应该就消痕迹了,除了自己碰到会痛外,其他人看不出什么来的。”
沈毅挑眉:“不怕痛?”
简尚温明白他的意思,笑意更深了:“和平时的那些事情比起来,这点疼痛又算的了什么,如果一点小伤都扛不住,恐怕我也早就活不下去了,说起来,我反而很感谢这道淤痕呢,可以时时刻刻提醒我,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夏日的夜晚,微风从窗畔吹拂进来,摇动叶帘,屋内孤单的身影坚韧,决绝。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平静慵懒,他道:“简尚温。”
“嗯?”
“别人伤害了你,记得疼有什么用。”沈毅冷笑,阴森森的:“找到机会打回去啊,我让你上这个节目干什么来的,你要是准备窝窝囊囊到被淘汰让我的嘉宾名额被错用的话,我可以保证,一定会让你好了伤疤也忘不了疼,明白吗?”
简尚温还来的不及说话呢。
沈毅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对了,那罐清凉膏的价格是直接从你的片酬里扣的,你用不用都扣钱,没别的事挂了。”
简尚温:“……”
坐在沙发上一边抹药膏的时候他一边控制不住的想,为什么会觉得梁深是毒蛇呢,明明沈导比他毒一万倍啊!!
晚间。
走廊上的拍摄人员基本都撤了。
洋房也恢复了宁静,就在嘉宾们都各自在房间处理工作或者休息的时候,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屋子被敲响,过了好一会儿后,房门才终于被打开。
打开门扉的是身型高大的男人,骆执叶应该是刚洗澡过,他穿着宽松的黑色睡衣,衣领处被严谨的扣着纽扣,他垂眸看向他,高大的身躯极具有压迫感,英俊成熟的五官即便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也格外优渥,称霸影坛多年的男人脸果然抗打。
骆执叶的目光淡漠又平静:“有事?”
简尚温站在门扉处,乖巧又温顺的笑了笑说:“有。”
骆执叶道:“什么?”
简尚温一点弯都没绕:“我想问一下,骆老师明天可不可以把好感度的票投给我。”
骆执叶皱了皱眉,他没有立刻拒绝,作为常年在演艺圈多年的前辈,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事,可他并没有露出厌恶和鄙夷的目光,只平静道:“不可以。”
简尚温眨眨眼,询问:“可以问下原因吗?”
一般人可能会说自己有想要投票的嘉宾了,或者不方便之类的。
骆执叶却很诚实道:“我对你还没有好感。”
所以不能把好感度票给你。
这样直白的回答寻常人听到后都会不知道作何反应了,可是简尚温却笑了,在灯光有些暗的走廊里,他眉眼弯弯,犹如夏日夜晚绽放的花儿一样明艳。
简尚温说:“骆老师,你饿不饿?”
骆执叶顿了顿,他来的时候,回答说自己吃过了,其实没有吃过,只不过他胃不好,不能吃夹生的饭而已找的托词。
垂眸看的时候。
面前的人笑的温婉漂亮,他的眼睛微眨了眨,又聪明又狡猾的诱惑道:“我给你做一顿饭,你考虑好感我一下,行吗?”
别看这个人男人平时好像一副撒手掌柜的模样,甚至拍摄都可以不来现场,但是整个节目组发生的任何一件事,他都了如指掌,其能力和城府之深,绝不容小觑。
简尚温诚实的说:“我这也是为了向导演你证明我的价值。”
梁深和傅谨成甚至祈言都不希望他继续留下来拍摄,作为投资商和有足够咖位的嘉宾,他们的意见对节目组来说非常重要。
沈毅当然能保的下他。
即便他不知道沈毅的身世和来历,但是能一口气请来这么多大咖的人,绝对是有他的门路的。
但是,沈毅绝不需要一个无用的花瓶留在他的节目里。
果然。
沈毅轻笑了声,他的声音虽然不改,但那迫人的压迫感却轻了很多,慢条斯理道:“所以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
“当然不是了。”简尚温也含着笑,盛夏的傍晚,玻璃窗户倒映出人的模样,那含笑的美人眸子里却带着魄人的狠意:“正餐还在后面呢。”
然后电话那头就顿了顿。
片刻后。
才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笑声:“看来我该祝你一切顺利?”
简尚温拨弄着窗畔的绿叶,看着这片属于沈导的豪宅在这寸土寸金的A市区中心却是难得的静谧,他没有被这醉人富贵迷了眼,只懒洋洋的笑:“都劳烦导演您亲自屈尊降贵来提醒我了,我当然要努力不辜负所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