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动,车中的人,也就是常轶福,正抱着一碗冰乳酪吃着。
他一边吃,一边看着高三郎:“三哥,你果真舍得虞姑娘受这个罪?”
高三郎坐得端正,正整理着自己的衣角,闻言怪异地看了常轶福一眼道:“福贤弟这是……”
常轶福连忙摆手:“诶,我可没有对虞姑娘怜香惜玉的意思,你可不要误会。”
哼,姓虞的让他在茶馆里颜面尽失,他不教训她便算好了,怎会对姓虞的怜香惜玉。
“不舍得又有什么办法。”高三郎说,“这姻缘嘛,总是要历经一番风雨,才让人懂得珍惜的。”
常轶福哈哈大笑起来:“三哥说话就是颇有禅意。我就喜欢和三哥待在一起!”
高三郎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感谢福贤弟厚爱。”
常轶福一挥手:“三哥若是有空,不妨到我家去品茶。你可不省得,我那堂弟不知道从哪里听闻我与虞姑娘比试点茶输了,竟然买了好些桂春茶送到我屋中来。呵呵,他倒是有趣,不过我大人有大量,并不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他买茶送与我吃,我还省钱了呢。走走走,三哥到我家去,品尝品尝虞姑娘的手艺。”
常轶福与他的堂弟常轶群不对付,高三郎自然是省得的。
他还没尝过虞香珠做的桂春茶,当然是要去的。
高家……他也不大想回去。自从铺子确定全给七弟后,他们在家中便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好呀。那愚兄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高三郎说。
常四一挥马鞭,马车在街上疾驰,很快便到了常家。
常家的确财大气粗,常轶福又是长房独子,自己单独住一座宽大的院落。
高三郎不是第一次到常家来,但仍旧被常家的富有震慑了心神。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将来,总有一日,他也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常轶福的院子里甚至还有一塘荷池。
还没有到荷花盛开的季节,荷池显得有些了无生气。
高三郎跟在常轶福后面刚走到荷池旁,常轶福的另一个小厮常五疾步过来,正要说话,看到高三郎在后面,却是欲言又止:“大公子……”
常轶福不耐道:“三哥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常五垂眼:“禀大公子,莲荷,莲荷没了。”
常轶福“哦”了一声:“没了便没了,你慌什么?对了,再从外头买一个回来,仍旧叫莲荷。”
看得出来,常大公子是很喜欢莲荷这个名字。
高三郎自是听说过的,常轶福的这些荒唐事。不过他拿人命不当一回事,还是让高三郎心中有些许震惊。
刚刚死了一个曾经与他同床共枕的女子,常轶福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到了茶室,他精神奕奕的从多宝格上取下茶罐:“三哥,这就是虞姑娘做的桂春茶。你试过这茶之后,可有信心将这茶仿制出来?”
高三郎轻嗅桂春茶:“应该不难。不说仿制得九分相似,八分也是有把握的。”
“哦,那既如此,这研制茶的事,就交给三哥了。”
高三郎心头一震,抬眼看向常轶福。
常轶福笑吟吟的,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天底下,决没有掉馅饼的事情。
他利用常轶福,常轶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利用他的机会。
“怎么,三哥……”
“好。”高三郎的声音涩涩的。
“大公子。”常五又站在了茶室外。
“又有什么事?”常轶福不耐地问。
“陆家送来的请柬,邀请大公子务必要赏脸,参加县主举办的赏花会。”
常五手上,是一张精美的请柬。
“陆家?这倒是稀奇了。”常轶福示意常五将请柬送进来,“那陆家不是一直仗着他们是清贵人家,不屑得与我们这等商贾交往吗?怎么,这县主来了,不应该是越发的趾高气昂吗?怎地还反其道而行了?”
请柬上,落款人是陆怀意。
“离州城里,可还有哪一家收到了请柬?”常轶福问。
常五有些迟疑:“大公子,奴婢这就去打听。”
常五去了,常轶福笑道:“三哥,这沉闷无趣的离州城,终于热闹起来了。”
……
墙壁终于锤好了,清理残砖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让工匠一个人来。
姚三娘和虞香珠取了扫帚和簸箕来,藏在后宅半天不出声的蒋韵终于出来了。
她兜着手在旁边站了站,主动将没坏的砖头给搬到一旁垒起来。
众人齐心,很快将凌乱的场地给清理干净了。
刘大木用尺子丈量了尺寸,告诉虞香珠,明日一早,她们便要熬上一大锅糯米,好让他做活。
熬糯米姚三娘有经验,当初建虞家老房时,便是她和阿爹一砖一瓦给建起来的。
不仅要熬糯米,还得发石灰、和泥土。都是一些累人,又脏兮兮的活儿。
尽管刘工匠干了大半的活,虞香珠三人没有经验,再加上力气小,仍旧干得灰头土脸的。
眼看天色差不多了,刘大木先回家去准备其他东西,虞香珠三人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