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快黑了,女儿香珠儿还没有回来。
姚三娘急得往祝清家的方向看了又看,仍旧没见女儿的身影。
“便是和阿清有说不完的话,这时候也应该回来了。”姚三娘自言道。
刘大木早就收工家去了,眼看着街上的铺子纷纷打烊,姚三娘越发的焦急了。
蒋韵走出来,站在姚三娘身旁,也往外头看:“也不省得嘉盛今日会不会早些回来。”
姚三娘便是性子再好,也有点生气了:“香珠儿也没回来呢。”
蒋韵后知后觉:“香珠也没回来啊,都这般晚了,她怎地还在外面?”
姚三娘虽然生蒋韵的气,但心中牵挂着女儿,便道:“表妹,你且守着铺子,我去找香珠儿。”
话音才落,蒋韵便指着远处道:“那不是香珠吗?她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姚三娘定睛一看,果然见女儿手中挎着个篮子回来了。
她忙迎上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女儿,却见女儿莫名地看着她:“阿娘,您这是怎么了?”
姚三娘将女儿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你怎地去了这么久,天都黑了,也不记得回来。”
“阿清不是要嫁了嘛,这远嫁解州,还不省得什么时候回来,她阿娘替她备嫁妆,备着备着就哭了。阿娘省得的,祝大娘身子素来不好,这哭着哭着就不舒坦了,我还能袖手旁观不成,自然是帮着请医工什么的了。”
原来如此。姚三娘还是不放心:“下次可别太晚了。”
虞香珠笑盈盈道:“阿娘放心,离州城就这么大,我生在离州城,长在离州城,还能丢了不成?”
蒋韵在旁边道:“是呀,表嫂就放心罢。诶,那不是嘉盛吗?嘉盛也回来了,真好。”
还真是沈嘉盛,今日他回来得早,精神气也好。他见家中人都站在门口,来不及请安,忙问道:“发生何事了?”
虞香珠笑道:“没事,表哥既然回来了,那便关门罢。”
晚食姚三娘做的是餺飥,热热的吃完餺飥,虞香珠帮阿娘洗碗,待表姑和表哥都走了,她悄悄的和阿娘耳言:“阿娘,我想到东院西厢房去住。”
姚三娘愕然,赶紧往四周看了看,听得表妹蒋韵像是在给嘉盛试新缝好的衣衫,这才定下神来:“你怎么想到去那边去住?虽说中间隔着院子,你与你表哥……诶,到底是不好。”
“怎么不好?”虞香珠说,“他住他的,我住我的,还能怕别人嚼舌头不行?”
“不行。”姚三娘这回十分坚持,“你若是不喜欢和我住,我明日便收拾收拾,让你表姑住到东院西厢房去。”
“那也不行。若是收拾,便连东院的正房都收拾了罢,阿娘也住过去,我自己住西院厢房。”
姚三娘蹙眉:“香珠儿,你可是有事瞒着阿娘。”
“女儿若是有事,怎地敢瞒着阿娘呢。只不过女儿想着,铺子扩大了,这香品的种类,还有桂春茶,都是要多备一些的。如此一算,这晚上也要熬制香料的,女儿呀,是怕影响阿娘晚上歇息。”
原来如此。姚三娘笑道:“你早些说不就行了。我明日便将东院都收拾出来,和你表姑一起到东院去住。只是你自己住着西院,会不会害怕?”
“怎么会害怕呢,女儿已经长大了呀。”虞香珠笑着说。
其实姚三娘之所以同意让虞香珠单独住在西院,也是有原因的。女儿总有一日招赘婿成功,将来小两口成亲后,就单独住在西院。小两口新婚燕尔的,难免会有些动静……呃,想得太远了。
姚三娘赶紧敛了思绪:“你熬制香料,光是自己来,太辛苦也不行,你得空便要去牙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好,我省得了。对了,阿娘,女儿今晚要熬制香料,您早些歇息,不用等我。”
夜风轻拂,虞香珠举着油灯,进了西院正房,关好后门,她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长长的吁了口气。
将油灯放在桌上,她小心翼翼地将袖子挽起,往日瓷白的肌肤上,蜿蜒着一圈乌青。这是那歹人用力钳住她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虽然她有良药,可这乌青,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去。若是和阿娘同睡,阿娘指定会发现的。
她再脱下鞋子,除去罗袜,露出玉粉可爱的脚丫子来。
踢歹人那一脚,自己用了力,如今脚丫子还有些疼呢,如今看着倒是没事。
虞香珠取了药膏出来,轻轻地涂在手腕处。
药膏是她特制的,专门祛瘀散血的,不对外售卖,只自己用。
此前陆公子倒是关怀过自己身上有没有伤势,她撒了谎说没有。
谁能想到,她本想将那歹人解决了,好让自己和陆公子没那么多牵扯。可谁成想,如今她和陆公子之间的秘密是越来越多了。
那歹人撞了墙,没死,但也半死不活。
幸好她身上一向携带着止血的香料,洒了足足一瓶下去,歹人的血止住了。
陆怀熙撕了他身上穿着的亵衣,将歹人破掉的脑瓜给牢牢包住。
歹人暂时死不了。
陆怀熙和她商量:“虞姑娘,我想带他到我的庄子上先养着伤,以后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