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街上卖猪肉的周屠户,今儿没有摆摊。
阿娘说:“他没有摆摊,隔壁街上卖猪肉的摊子,挤得水泄不通的,差点连肉都抢不到。”
沈嘉盛听完,背着手走出去了。
今日沈嘉盛没去上学。据他说,几位教授有事,书院今日休沐了。
休沐便休沐,那也可以在家中读书的呀。可沈嘉盛偏不,天没亮就爬起来了,帮着表舅母打扫地面,还帮着烧炉子。
姚三娘很感激他,但还是将他赶出灶房了。
毕竟沈嘉盛擅长的是读书,却不擅长庖厨之事。他烧个炉子,将屋中弄得乌烟瘴气的,姚三娘被烟熏得都泪流不已,没法好好做饭了。
这用完早饭,沈嘉盛又主动帮着洗碗什么的,惹得姚三娘看了几回蒋韵。
蒋韵倒是笑道:“读书人可不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表嫂就让嘉盛做罢。”
虞香珠听着,没有作声。
昨日她被司理院的人带走,回来阿娘是好一顿流泪,这今儿起来,阿娘是什么都没她干。
至于表哥想干,就让他去干好了。
昨晚与陆公子辞别后,表哥倒好,一路板着脸,最后进门前说了句“以后少和陆公子来往。”
陆公子没有错,错的是周屠户。
虞香珠觉得表哥的想法有误。
但她也没争辩。
若是陆公子果真克她,咳咳,不利于她,她会审时度势,与陆公子保持适当的距离的。
咳,她虞香珠,还是挺惜命的。毕竟她正值妙龄,还没来得及奉养父母呢。
阿娘又念叨了:“不知张小哥什么时候来,我给他留着饭呢。”
张春没来,刘大木来了。
刘大木好奇道:“你们街口有一户人家,发生何事了,这怎地还请法师来作法事了呢?”
姚三娘方才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听说此事。
可没听说,哪家有人过世了啊。
姚三娘正想出去打听打听,沈嘉盛背着手回来了:“说是周屠户昨晚不知因何受惊失了魂魄,家人请了法师来招魂呢。”
原来是周屠户。
姚三娘恨恨道:“指不定是被他打死的亡妻回来寻他复仇了,他倒是活该。”
虞香珠看了一眼阿娘,原来阿娘也省得这些事。
既然开了话头,姚三娘索性道:“他第二个妻子李六娘有一日被周屠户打了,大早上的站在街口哭,我见她的手臂都被打得青紫了,便说了一句,若是过得不痛快,可以和离的。谁知那周屠户听见了,竟然凶神恶煞的拿刀来威胁我,叫我少多管闲事。诶,就在那之后不久,就听说李六娘没了。”
蒋韵不自禁的说了一句:“也算是报应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沈嘉盛却是奇怪地看了虞香珠一眼,没说话。
他表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在想,那陆公子昨晚才说要解决麻烦,今儿这周屠户便中邪了,不知是巧合,还是陆公子搞的事情。
刘大木只闲聊了这么一句,便去干活了。张春还没来,沈嘉盛主动去帮忙,倒是得到了刘工匠的赞许:“听说沈公子的书读得不错,这干起粗活来,也是挺好的。”
沈嘉盛十分谦逊:“都是刘大叔教导得好。”
大周读书人的地位还是挺高的,沈嘉盛这一番谦逊,让刘大木受宠若惊:“沈公子是真真谦虚。”
末了刘大木又来了一句:“也不知哪家的姑娘有福气,能嫁给沈公子。”
蒋韵今儿还没进去绣香囊呢,还在铺子里,想多听些外面的事情。她听得刘大木如此说,忙道:“我儿如今只想着专心读书,还不曾想过成亲的事情。”
刘大木却是去忙别的事情了,没听着蒋韵这一句。
蒋韵转头,看到虞香珠正倚在柜台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这表外甥女,好像每次都能看透她心中所想似的。蒋韵讪笑两声:“我进去绣香囊了。”
虞香珠点头:“那劳烦表姑了。”
她这表姑可真有意思,初初来时,还想让她表哥跟着学辨香呢,如今表哥读起书来,她倒是又觉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了。
张春又是在日上三竿时来的,来的时候满脸笑容:“虞姑娘。”
虞香珠朝他招招手:“张小哥,借一步说话。”
张春听话,跟着虞香珠走到一旁。
虞香珠声音低低:“那周屠户出事,可是与陆公子有关?”
张春笑眯眯的:“虞姑娘,我们公子说了,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虞香珠心中了然,此事定然是陆公子做的了。
陆公子的心意也是好的,她正要说话,忽然见表哥沈嘉盛凑了过来。沈嘉盛也不说话,就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
张春忽然就讪讪的了:“虞姑娘,我先去帮忙。”
张春一走,虞香珠微微叹了口气:“表哥,你不必如此的。陆公子的事情,我自有考量。”
沈嘉盛静静地注视着她,良久才道:“如此最好。”
刘大木今日忽然就有两个帮手,干活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昨晚沈公子对自家公子说的话还历历在耳,沈嘉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