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轶福离开后,赵玉贤坐在原地,又吃了几口茶,才起身离去。
常轶福是外地人,不省得大福船运背后真正的东家是他赵玉贤。
不过便是他赵玉贤心狠手辣、家底雄厚又如何,还不是出了个为情所困的赵玉容。他那妹妹,脑子就不像是他们赵家的。若不是爹娘都死了,他不管就没人管了,他还真是不想管。赵家人可以病死、因为别的事情而死,但不能因为痴情无脑而死。
赵玉贤不慌不忙的回到家中时,已经将近二更天了。
赵玉容住的玉筑小阁中,传来摔茶盏的声音。
赵玉贤眉头一挑,拐进玉筑小阁。
青梨等人都守在外面,不敢进去。
见赵玉贤来了,赶紧行礼:“公子。”
赵玉贤微微点头,走进房中。
正在摔茶盏的赵玉容见是他,立即拧眉道:“我已经嫁作他人妇,不再是赵家人了,你管不了我了!”
赵玉贤看着她:“你便不是赵家人了,也不能上京师去寻沈凌的儿子。”
她上京师究竟是为何,除了身边伺候的丫鬟们,压根就没告诉过其他人!赵玉容又惊又怒,朝外头尖叫:“你们这些贱人!”
“她们四人当初,全是我买回来的。”赵玉贤不紧不慢,“又食着我的俸禄,自然是要替我做事。哦,对了,嫁给那陆什么,还不能给你教训吗?”
她就省得,她嫁给陆怀意,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赵玉容怒瞪着赵玉贤:“你若不放我出去,我便死给你看!”
“便是让你死在家中,也不能让你在外面给赵家招来祸端。”赵玉贤冷然道,“最近起风了,京师事多,聪明的人避之不及,你却偏偏要往京师去。”
赵玉贤说的是什么,她怎么听不懂。但她可以确定,便是她死,赵玉贤也不会让她出门的。
赵玉贤走了,她将最后一个茶盏摔碎,颓然瘫在地上。
这辈子,她都不可能探得沈郎的消息了!
便是沈郎的坟墓,她也不可能去祭拜。
等等!那沈嘉盛既然可以参加科举,那便证明,沈郎还活着呀!
屋里赵玉容哭哭又笑笑,仿佛一个疯子。
……
陆怀意的新妇赵氏留下一封自请下堂书便跑了,陆家简直是丢了大脸。这可是百年里,陆家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陆家族老很生气,连连督促陆怀铭再将原来陆家妇不能出门的规矩改回来。
陆怀铭左右为难,这规矩若是改了,县主可还如何出门?
金郡主如今在离州城,日日都要县主陪着呢。
最后是陆怀意道:“各位长辈,都是怀意不好,阿容才走了的,还请各位长辈勿要因为怀意一个人的过错,而惹得大家都不好。”
陆怀铭朝陆怀意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陆怀意却垂下头,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件事到底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陆怀铭心想。
待众人都走后,陆怀铭宽慰陆怀意:“怀意不必着急,她走了是她不懂你的好。这离州城中,还有很多好的姑娘。你若是不嫌弃,我可以……”
陆怀意道:“多谢家主关心,不过我暂时没有另娶的心思。我如今,只想替家主好好的做事。”
如此更好。有时候儿女情长,也不一定是好事。
其实陆怀铭自己也有极大的烦恼。
此前县主就不断提过,成亲之后要回京师省亲的,好落实他县马的头衔。可如今都快两个月了,县主竟是没有再提,只整日往城外金郡主的别庄跑去。
陆怀铭总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但金郡主工钱照付,又包吃食,这陆家的骑射课也教得很好,陆家的族人都干得很欢喜,每日对县主那是十分夸赞的。
陆怀铭劝自己,县主只是想安顿好金郡主,这没有什么不对。
陆怀铭回到自家房子里,阿娘似乎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开始缝香袋。
近来一段时日,他每次回来阿娘总在缝香袋。
陆怀铭禁不住道:“阿娘年纪大了,还是不要做这般多废眼睛的针线活罢。”
她若是有钱,倒是不会做!可为了娶县主,她掏空了家底,如今一文钱都没收回来!大儿子是好,新妇是娶了,可他还有两个弟弟呢!两个弟弟见大哥娶得县主,分外风光,最近一直吵着她,也要娶贵女。罗氏哪里还有那般的家底再娶一个祖宗回来?最近也是烦恼得很快呢!
听得长子这么说,罗氏一下子就恼了:“我倒是不想做,可还欠着你外祖家的钱呢!”
阿娘甚少与他发脾气,陆怀铭愕然,差点没反应过来。
阿娘这是,在嫌弃他没将钱还给她?可自古以来,阿娘掏嫁妆给自己的儿子娶新妇,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陆怀铭也有些生气,他如今可是堂堂陆家家主,阿娘说这样的气话,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他道:“阿娘可是在怪我无能?”
罗氏其实也有些后悔自己说话说快了,正要想着找补一二,次子陆怀忠冲进来,对着陆怀铭喊道:“哥哥娶了县主,又做了家主,理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