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呢?
但因为受夺嫡牵连,受了腐刑,不仅前程断了,更是连男人的尊严都丧失。
这二十多年的煎熬,章青佑已经麻木,只日复一日把自己沉湎于花草中聊以慰藉。
原以为这辈子再无翻身之力,哪晓得长春宫忽然给了他重新振翅高飞的希望。
温颜问他有没有兴致种白叠子。
起初章青佑不明所以,还以为她要种来做观赏,后来听了她的解释,颇诧异于她的见多识广。
这可是为民造福的差事,一旦促成,将彻底改变底层百姓的衣被方式。
被现实吞噬的热血重新燃起,章青佑自然想去尝试。
毕竟比起在宫里一眼就望到头的日子,万一运气好闯了出去,也不无再入仕途的可能。
下午温颜差人去了一趟乾政殿,结果周瑾行不在,而是去永福宫看太子的功课。
他平时忙于政务,个人时间大部分都扑在政务琐碎上,其余的则留给太子。
十岁的周渊乖巧伶俐,资质算不得拔尖儿,但性情敦厚温和,周瑾行对他寄予厚望。
秋日气候干燥,郑惠妃备下了秋梨膏润肺,特地让太子给周瑾行送去。
碗盏里的秋梨膏汤色呈琥珀,闻着有股子清香,温度刚刚好,入口不烫嘴。
周渊别看他年纪小,却是个细致入微的孩子,但凡周瑾行要用的东西,他都会亲自尝试。
郑惠妃让他送那碗秋梨膏,他自然会试试烫不烫嘴。
谁知他取勺子正要去尝时,郑惠妃忽然叫住了他,温和道:“昭儿只管送去,方才我已经试过了。”
周渊作罢,依言把秋梨膏送了去。
偏殿里的周瑾行握着朱笔细阅周渊作的文章,心中甚感欣慰,长进不少。
“阿父。”
周渊端来秋梨膏,说道:“秋日气候干燥,阿父饮一碗秋梨膏,去火润肺。”
周瑾行伸手接过,当时并未喝,只放到桌案上,说道:“小子长进不少。”
父子二人坐到一起。
周
瑾行用朱笔勾勒纸上的文章句子,同他讲怎么组合才能做到更好。
周渊认真倾听,时不时发问,周瑾行皆一一作答,丝毫没有不耐。
郑惠妃悄悄走到门口。
那时父子二人感情融洽,周瑾行心情愉悦地端起桌案上的秋梨膏抿了一口。
郑惠妃的心有些悬着。
她在门口看了会儿,看到那碗秋梨膏只剩下一半,周瑾行就没再喝了。
郑惠妃默默退了下去,心情有些复杂微妙。
也在这时,黄内侍进偏殿来,说道:“陛下,长春宫来人,说有事相商。”
周瑾行抬手打发。
黄内侍退了下去。
之后父子又相处了一刻钟左右,周瑾行才去了长春宫。
剩下的半碗秋梨膏被郑惠妃亲自处理掉了。
周渊性子敏感,见自家阿娘脸上不见喜色,试探喊道:“阿娘?”
郑惠妃回过神儿。
周渊道:“阿娘是不是有心事?”
郑惠妃摇头道:“昭儿莫要多想。”
周渊:“长春宫得宠,儿心里头也知道,阿娘且宽心,儿定会努力讨父亲喜欢的。”
这话让郑惠妃窝心,伸手抚摸他的头,“只要有昭儿在身边,我心里头就踏实。”
说罢打发他道:“我有些乏了,想歇会儿。”
周渊乖巧退下了。
郑惠妃回到寝卧,想到那碗秋梨膏,心里头多少有点发慌。
送上的金丹他不吃,那就只有冒其他风险了。
这几月温淑妃如日中天,势头愈发凶猛,压根就没有收住的迹象。
之前许太后安慰她不用担心温淑妃势头过猛,她哪能不担心呢?
亦或许是权利心作祟,不求一丝真情,但求荣华富贵,这份荣华富贵她是一定要抓牢在手的。
同样是妃嫔,二人为了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各自做出了选择。
温颜选择做周瑾行事业上的伙伴走到前朝,郑惠妃则选择了更为冒险的方式。
作为封建制君主王朝,帝王也有自己的小金库。
皇庄有六千多亩耕地,全都属于周瑾行的个人私产,温颜把主意打到了那些耕地上。
如果要说服他开展这项产业链,必须拿出实物让他亲眼看到益处才行。
周瑾行背着手进长春宫,温颜难得热情出来接迎。
这是她实现一夜暴富的投资人,态度甚至算得上奉承。
周瑾行瞅着她那小模样,不客气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温颜干笑两声,屁颠屁颠跟到他身后,说道:“陛下,妾这里有一项赚大钱的差事要相商。”
周瑾行:“???”
温颜搓手道:“陛下的皇庄有六千多亩耕地,眼下秋收后,可否用作他用?”
周瑾行:“???”
温颜热情道:“陛下养着六宫实在辛劳不易,妾也想为陛下分担着些,一旦施行,日后无需国库扶持,陛下也能实现财富自由,不知陛下有没有兴致?”
周瑾行:“???”
他稀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