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温颜:“朕不怕。”又道,“淑妃若实在难受,便叫出来。”
周瑾行才不叫唤呢。
损面子。
他现在进入了开宫口的状态,窦春生安排采青给他脱裤子。
周瑾行死死拽住,一副贞洁烈女的狰狞狼狈。
采青很想笑,却又怕出岔子,只得努力镇定道:“娘娘快要生产了,得提早做好准备。”
周瑾行表情扭曲道:“你们退下。”
采青无奈,只得去跟温颜道:“陛下去劝一劝娘娘。”
温颜点头。
待产房里的人们退了出去,她才走到床沿,说道:“陛下总不能穿着裤子生产。”
周瑾行羞愤欲死,面色发青道:“朕自己能脱。”
温颜严肃道:“等会儿你还得撇开腿,稳婆会替你接生。”
周瑾行彻底破防了,只觉得节操碎了一地,他咬牙道:“是站着生。”
温颜:“???”
她后知后觉看产房里的布局,好像真的是
站着生欸?
不仅有立式,还有蹲式,跪式?
花样这么多?
这不,周瑾行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宫缩来临,他开始出冷汗。温颜原本想在这里陪伴的,结果被他赶了出去。
别问,要脸。
伺候的宫女和稳婆等人已经在产房里候着,窦春生和稳婆时刻关注他的状态。
温颜和太医院的一干人都在外面候着,钱嬷嬷原想进去,被温颜阻拦了。
那男人特别要脸,如果被身边亲近的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指不定怎么别扭。
包括采青也出来的。
稳婆经验丰富,知道现在宫口还未开全,对周瑾行的宫缩阵痛无比淡定。
见他一直咬牙硬撑,说道:“娘娘若是觉得疼,就叫喊出来。
“做女人的,总得走这一关,疼一阵子就过去了,无需忍着。”
她叨叨絮絮说了许多,听得周瑾行暴躁,本就疼得不可开交,还要听她叽叽歪歪,只觉心烦。
趁着宫缩消停的间隙,窦春生命人送来参汤给他补充体力。
室内明明有冰鉴,周瑾行却汗湿了头发。
那个拥有钢铁般的意志,雄鹰一般的男人此刻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彻底蔫了。
他声音沙哑问:还得要多久才能生???[”
窦春生安抚道:“娘娘现在宫口还未开全,还得等一等。”
听到这话,周瑾行有种想死的冲动。
宫口从一指开到十指,那过程只喊酸爽,纵使铁打的硬汉,也承受不住那种钝刀子磨人的滋味。
生理和心理带来的双重压力令周瑾行彻底崩溃破防,他疼得飙泪,手不停地抓挠床沿转移注意力,除了喉咙里发出哼哼声,硬是憋着没有叫唤。
这不,外头的钱嬷嬷担心道:“阵痛这般难受,娘娘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温颜沉默了阵儿,说道:“兴许是要脸?”
钱嬷嬷:“……”!
庖厨给备了粥汤,周瑾行用了一些。
钱嬷嬷很紧张,心情一时挺复杂,男人生孩子委实匪夷所思。
这不,黄内侍也是心神不宁,同钱嬷嬷悄声道:“你说陛下他扛得住吗?”
钱嬷嬷压低声音道:“不用担心,女人都能扛得住,陛下自然也能行
的。”
黄内侍忧心忡忡,“生产可是从鬼门关走一遭,我就怕……”
钱嬷嬷打断道:“莫要说胡话。”
黄内侍闭嘴不语。
钱嬷嬷:“陛下吉人自有天相,这么多坎都跨过来了,这一回,同样能跨过来,明白吗?”
黄内侍连连点头,“你说得对,说得对。”
钱嬷嬷心里头也挺担忧,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安抚他道:“越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就越要镇定,不能出任何岔子引人起疑。”
黄内侍:“我知道。”
整个上午人们都紧绷着神经,默默等待即将迎来的新生命。
结果周瑾行腹痛了一阵子又消停了。
窦春生说是正常的,通常妇人见红破水后,来慢些的要两三天才能分娩。
下午外头变了天,有暴风雨来临的迹象。
周瑾行又开始腹痛。
现在他已经淡定多了,觉得这种疼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
好像生孩子也没那么可怕。
至少现在他感觉良好。
晚些时候雷鸣阵阵,外头狂风大作,下了一场暴雨。
浓重的泥腥气息扑鼻而来,人们欢喜不已,地气被蒸发,可算凉快不少。
温颜听着外头的淅沥雨声,走到门口观望。
从瓦檐坠落的雨水汇聚成为一条珠线,欢快滚落到地上,形成水洼。
钱嬷嬷道:“许是上天知晓娘娘要临盆,特地下了一场雨凉快凉快。”
乖话谁都爱听,温颜道:“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得上天眷顾。”
钱嬷嬷:“它毕竟是陛下的第一个亲生血脉,自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温颜背着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