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夕的摆烂日子,受到严重威胁。
不搞明白这件事,顾南夕是吃饭吃不香,睡觉睡不好。
偏偏慈母系统这时成了废物,一问三不知,再问,就自动关机。
“去把你二哥叫过来。”想了想,顾南夕还是决定去问苏云亭。
“二哥说郊外有株老山参在售卖,他想去看看,能不能捡个漏。”苏云烟信以为真道。
顾南夕立马起身,风风火火道:“我们去找你二哥!”
马夫匆匆忙忙牵着马车守候在大门口。
马车车身造型简洁大方,没有过多的贵重装饰,车辕下方,不起眼处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以及永昌侯府的家徽。
苏云烟拧眉,面露不悦:“怎么是这一辆?那辆红梅踏雪呢?”
马夫轻手轻脚搬下脚踏:“老夫人一大早,便叫走那辆马车,说是要去大相国寺为侯爷祈福。”
顾南夕急着去找老二,踩上脚凳,一用力,便跃上马车:“云烟,在家守着,若你你二哥回来,你便拦住他,莫叫他再跑出去。”
“您放心。便是绑,我也要将二哥留在家中。”苏云烟重重点头。
马夫轻吁一声,鞭子一甩,马车便缓慢地行动起来。
顾南夕出门的时间不太好,路上行人颇多,导致马车速度极其缓慢,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夫人,要不咱们换条路走?虽然会绕点远,但行人会少些。”马夫询问。
顾南夕挑起帘子,往外一瞥,整条街道,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大包小裹的。
“行!”
马夫换了一条偏僻小路之后,人就少了很多。
只是走到快没有人烟的地方时,马车却被一个华服少年拦住了:“前方在办事,你们绕道吧。”
马夫赔笑道:“这位郎君,我们有急事要去趟南山,这是必经之路,烦请郎君通融下。”
华服少年抽出缠在腰间的鞭子,指着马夫怒斥:“你自己主动走,还是让我亲自动手请你们走?”
“夫人?”马夫对着帘子询问。
帘子后头的顾南夕本想绕道算了,没必要和不知深浅的小青年起冲突。
可耳畔突然传来男子的痛呼声,听声音,竟然有点像苏玄明?
可是,苏玄明此时,不应该在学堂吗?为何会出现在郊外?
顾南夕想起苏玄明那反常的样子,心里顿感不妙,于是决定先暂观其变。
顾南夕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在拳拳到肉的击打声中,夹杂着少年们公鸭嗓般的怒骂。
“苏玄明!我们是不是给你脸了?叫你带200两过来,你竟只拿回来50两!”
“你在打发叫花子呢?”
紧接着,是一阵拳打脚踢声。
顾南夕心中一紧,这个苏玄明,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吗?还是同名同姓而已?
“呵呵,你明明有150两,却把100两还给了茶楼。怎么?在你心中,我们还比不上一个商人重要?”
“也是,你爱极了商女,许是爱乌及了。”
“不过,我们可不是你那个没用的阿娘!竟然让一个商女爬到自己头上!”
苏玄明本来是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一言不发,默默忍受。
一听,这群人竟说嘴到阿娘头上,苏玄明便大声道:“不许说我阿娘!”
这话,引得少年们一阵哄笑。
“这时候,你知道维护阿娘了?当初,你护着商女,把你娘的面子往泥里踩,你怎么就不心疼你阿娘?”
“你不去学堂的原因,你当你不说,别人就不知晓?商女被她爹送给你做妾,于是便想毁掉你。全京城的人都在笑话你,就你还自欺欺人。”
“哦,对了,就你成绩,考个童生都困难,不如回家陪女人。”
少年人们嘲笑完,又开始群殴苏玄明。
苏玄明死死咬着唇,身上的每一处都疼痛不已。
鼻尖尽是泥土的腥气。
苏玄明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重重砸落在地上,融入泥土中,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迹。
一如平凡普通的自己,在天才辈出的松山书院里,便是如水滴般的存在。
无人在意,即便沦落成泥,也没人会看一眼。
没关系的,苏玄明,再忍忍,等他们打够了,就不会再打了。
苏玄明闭上眼睛,用胳膊牢牢护住自己的脑袋,维持防御的姿态。
“夫人,真的是大公子!”马夫定睛一看,那躺在地上,似泥猴一般的,不正是自家公子苏玄明?
顾南夕掀开帘子,站在马车上,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还不快离开?记得把嘴闭紧点。若让我听到一点风声,饶不了你!”拦路少年上下打量一番顾南夕,放狠话道。
顾南夕着急出门,便没有梳妆打扮,只身穿简单棉麻衣裙,披上浅灰色的斗篷,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一根银簪子,束在脑后。
看起来,就是一个家境普通的美貌妇人。
拦路少年自然没把她放在眼里。
顾南夕没有走,也没有上前去阻止这场霸凌。
她就站在那里,犹如一棵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