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外松山书院之事,闹得沸沸扬扬,院门一关,顾南夕就恢复了悠闲自在的生活。
院子中,绿梅正指挥两三个仆从在桃树下挖坑,再把一个个陶罐埋进坑里。
“夫人,这上好的女儿红埋好了。只是,民间是自娘子出生,就埋女儿红。咱们这埋得是不是有些晚?”
顾南夕盖着薄毯,躺在竹椅子晒太阳。
这气候是越来越冷了,只有正午的时候,阳光照在身上,才不觉得有凉意。
“谁说是留给云烟出阁时用的?过了一年孝期,咱们再挖出来喝。”
若是按《礼记》,是要服丧三年的。
但当朝自开国皇帝起,从上至下都推崇简葬,民间多火葬。
在孝期这一块,要求不算太严,一到三年皆可,情况特殊的,可以月代年,也就是服三个月。
顾南夕就打算中规中矩,随大流服丧一年。
毕竟离满门被抄斩也就短短几年时间,全用来服丧,只能吃素,何其惨绝人寰?
绿梅自是没二话,在埋完女儿红后,又马不停蹄跑去小厨房:“这段时日,夫人您都瘦了!我去给您备点吃食。”
顾南夕认同地点点头,可不咋地,自己还是年龄大了,熬一次夜,歇了好几晚都缓不过来。
再说了,冬日即将到来,适合养膘!
顾南夕躺得十分心安理得!
“小娘子?!您这是做什么?”
顾南夕刚想眯会,就听见绿梅惊诧的呼声,睁眼一看,自家那傻闺女,正端着个托盘,一脸兴奋地走过来。
“阿娘!这是我亲手做的橙酿豆腐,烤豆皮,炒豆子,麻辣豆干……”
顾南夕眨眨眼睛,流露出一丝困惑:“为何全是豆子?”
苏云烟一副你可算问到这个问题的表情:“因为阿娘你总叫我多吃豆花,我便知道,您最爱吃豆制品!”
好一个回旋镖,重重插进顾南夕的心口。
在绿梅捂嘴噗嗤直笑中,顾南夕一脸菜色地探头去看托盘。
托盘上凌乱地摆着四个如初雪般干净的瓷盘,如果忽略里面一坨坨焦黑的不明状物,其余的红黄橙色,搭配起来,也是极好看的。
“黑色的是什么?八角?桂皮?”
苏云烟啧啧摇头:“阿娘,这是豆腐,豆子,豆皮和豆干呀!”
顾南夕瞬间觉得自己饱了:“辛苦你了。我现在还不饿。”
苏云烟把托盘递给绿梅,蹲在顾南夕的脚旁边,兴致勃勃地说道:“阿娘,你还想吃什么?尽管点餐。我都会去给阿娘做!”
“你还要做?!”
苏云烟郑重点头:“那是自然!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你一个娇娇娘,怎可日夜围着灶台转?”顾南夕奋力挣扎。
苏云烟:“嫁人后,为夫君,为婆母做的,现在,如何为亲娘做不得?”
顾南夕无言以对,只能从怀中掏出一本《厨神秘籍》给苏云烟:“好孩子,你既然如此诚心,我就把这本祖传秘籍交与你!你好生研究,一个月做一道菜给我就行。平日里,可去找你的十个哥哥们试菜!”
“多谢阿娘!”苏云烟如获至宝。
慈母系统在顾南夕脑海里尖叫:“顾南夕,你是不是有毒?这本《厨神秘籍》是让你学,然后给你儿子女儿做饭吃的!你居然给苏云烟,让她做给你吃?”
顾南夕闭上眼睛,睡意再次袭来:“谁做不是做?母女感情,不都升华了?”
慈母系统看着苏云烟跃跃欲试的模样,气得原地自闭!
也许是老天也看不惯顾南夕如此摆烂,还没等顾南夕睡着,院门外就传来吵闹声。
“大爷,您不能进后院!于礼不合!”
粗犷的男声,难掩怒气:“笑话!我的一家子都快被顾南夕毁了,我还顾及什么礼不礼的?”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
“大伯,您有什么事和我就是了,不要去打扰我阿娘。”
“哼,找你?!要不是因为你苏玄明,我家怎么会遭此祸事?你给我闪开!”
顾南夕睁眼一看,苏玄明尽力阻拦苏家大爷,却被推搡得踉踉跄跄。
“玄明,让你大伯进来吧。”顾南夕揉揉额角,今日这个午觉,是彻底睡不上了。
苏家大爷气冲冲地过来,指着顾南夕的鼻子质问:“顾南夕,你这个侯府主母还能不能当?要是不能当,就叫我弟弟把这爵位让出来!”
顾南夕见来者不善,便也不给他脸面了,连身都没起,慢悠悠道:“大哥,我许你进后院,已是看在亲戚情分上。你有事就说事,莫要骂骂咧咧,扰人清净。再不注意口德,我就只能把你请出去了。”
苏家大爷还想撒气,却想到近日来,顾南夕的作风大为不同,好似有后台撑腰,于是冷哼一声:“苏玄明不求上进,不愿读书,可我家大郎是读书的好苗子!”
“他凭着自己能力,成功考上太学,是我们苏家的指望。可就因为你!太学竟然要将他开除!”
苏家大爷恨不得去宗祠哭诉一番,苏家的文曲星,被这娘们害惨了!
“以什么名义开除?”顾南夕嗅到一丝不同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