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丝毫不知道顾南希在心中默默地感谢他,否则他一定不会领这份情。
福泉茶楼一楼的看客们,还在熙熙攘攘地谈论着各种八卦。
“黄娘子的事算什么大事呢?宋大,你肯定有一些事儿不知道。”
宋大挑眉:“说来听听?”
“嘿嘿,那严复松,严郎君英雄救美,和一貌美女子花前月下,好不快活。”
“竟有此事?”
“枉为君子!”
“确实过分。”
二楼有人往头上簪朵大红花,对身侧的同伴轻笑道:“这京都百姓的性子一如当年,没有一点点改变。”
他身上的好友翻了个大白眼,埋怨道:“你当年把崔三论坑得不轻,害得他流浪在外,十年风餐雨露,不敢归京,可吃足了苦头。若是让他得知你回来了,恐怕得提剑跟你决斗。”
簪花老头对着铜镜左右看了看自己头顶上的花,觉得甚美,这才满意地回道:“崔三论那家伙长在锦绣堆里,锦衣华食。何曾真正体验过民间疾苦?”
簪花老头打开二楼的窗户向说书人头投一朵金黄大菊花,漫不经心地开口:“崔三论文应该感激我才是,谈何怨恨?”
他身侧的好友没有搭理这个倔强老头,反正这俩人从认识开始就一直打打闹闹,也没见他们真翻过脸。
也许这就是另一种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跟着顾南希一起来的苏玄明,听到楼下茶客们的笑谈,心中情绪百味陈杂。
这个男女感情似乎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吧,当初静娘和严复松顶着诸多压力也要在一起,结果这才区区几日,变化便如此之快。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自己当初对静娘许下山盟海誓,可是如今回头看过来,也不过是少年的一段情。
悟己往之不谏,知来之可追。
在这一刻,苏学明似乎悟了,从一个少年蜕变成一个有雄心壮志的青年。
“阿娘,我们回去吧,我想我已经取得真经了!”苏云烟一脸自信勃勃道。
顾南夕撇了撇苏云烟,狐疑开口:“你确定这样就足够了吗?”
“当然!”苏云烟仔细观察了许久,她终于发现自己的店铺跟福全茶楼,相差的到底是什么了。
顾南夕欲言又止,想问问她到底悟出了什么,后来转念一想,这是孩子自己的店铺,让他自己去决定到底该如何做。
“那便走吧。”顾南希夕爽快的下了决定。
毫不起眼的马车,慢悠悠地在热闹的京都街市上穿行。
了结心结的苏玄明,掀开窗帘,左看看右瞅瞅,发现曾经自己走了那么多遍的路,看过那么多次的人和商铺,换一种心态去看的话,又有了不少新的发现。
同样相邻的两家医馆一家热闹非凡,往来都是一些打扮一般的平民百姓。
另一家虽然门庭罗雀,但是停下的却是豪华的马车。
若是以前,苏学明肯定会认为,热闹非凡的那家商铺生意会更好更赚钱。
但现在苏玄明看了看两家商铺的装修,竟一眼就发现门庭罗雀的那家更加奢华。
顾南夕看了看,陷入沉思的苏全明和苏云烟开口问道:“你们都看出什么了?”
苏云烟不假思索地说道:“还是富人的钱好挣。”
苏玄明垂下眼眸,抿抿嘴唇,声音低沉:“这大周朝的贫富差距过大。”
苏玄明望向窗外的眼神露出一丝茫然,低声呢喃道:“世人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可这真的是正确的吗?”
苏玄明不由得想起自己和松山书院里的平民学子们。
无论是松山书院还是太学,对于学子的划分并不是依照成绩,而是依据家世。
出身高贵的学子,他们分的宿舍,获得的师资教育,分的纸墨笔砚,都与平民学者不一样。
而平民学子不仅要交同样的束修,还要自己买蜡烛,纸和笔墨等等。
在这种处处区别待遇之下,仍然有寒门学子成绩位列前茅。
如果给他们提供更好的条件,他们又能做到哪种程度呢?
苏玄明愣愣地发呆,或许自己的百川书院可以做得更好一点。
“庸医害人!枉你号称是京都鼎鼎有名的济仁堂,你看看你把我家大郎害成什么样了?”
热闹的街道瞬间被老妇人尖利哭嚎声,打破了和谐的气氛。
顾南夕等人循声望去,只见专治平民百姓的济仁堂门口被一辆奢华的马车堵得严严实实。
一名身着华丽的老妇人,率着十来个家丁,抬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中年男子,指着济仁堂的大夫,破口大骂。
“来时活蹦乱跳的一个大好男子,吃了你给的药后,竟然昏迷不醒。你这是在治病还是在害命?”
老妇人气势骇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一点儿也不给大夫解释的机会。
大夫急得满头大汗,但是又嘴笨,只能不断地用手比划。
老妇人横眉竖立:“怎么?我还冤枉了你不成?”
“大家快来看看呢!看看这个医术不精的大夫是如何狡辩的!”
老妇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