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对科举班撒的鸡汤变成了给上到官员下到平民百姓的鸡汤,而且看样子效果还不错。
顾南夕悄悄松口气。这才在万众瞩目之下释然离开。
绿梅用帕子抹眼泪,紧随其后:“主子,这大明朝就是您对大周朝的展望吗?”
“泱泱华夏,无数英雄儿女。我们大周从来不缺视死如归的热血好汉。”
顾南夕没有没有说缺的是什么,但绿梅却懂了,只是不知道那些该懂的人懂没懂。
日头西落,追逐着顾南夕的马车。
最后残余的夕阳一点点向天边靠近,黑纱般的夜幕慢慢遮盖了穹顶。
天色暗下来之后,宫殿处处亮起了灯,橙黄的六角灯悬挂在房檐上,投下一团团椭圆的光晕。
佟贵妃带着侍女来到勤政殿前:“圣上还在里头?可曾用过晚膳?”
大内总管忧虑地看了一眼紧闭殿店门,对佟贵妃摇摇头:“自打永昌侯夫人的宣讲内容传到圣上这儿了之后,圣上就把自己锁在殿里,不许人进去,也不曾叫过吃食。”
佟贵妃猫眼一瞪,柳眉微拧,轻斥:“这样下去怎么能行?你们也不劝着点?”
大内总管苦笑。
当今圣上是个宽宏的主子,但是一旦他脾气执拗起来,何人敢劝?!
佟贵妃走上前去,想敲敲门,但动作顿了顿,干脆直接推门进去。
“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年轻皇帝背朝着大门厉声呵斥。
佟贵妃吸口气,软和下声音:“是妾身!妾身听闻圣上还未用膳,心中担忧,这才来看看。”
年轻皇帝回头看了一眼,正是自己的爱妃佟贵妃,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转过身去看着墙上的羊毛地图愣神。
“圣上,您在看什么?”佟贵妃走到年轻皇帝身边,不敢像往常那样放肆。
昏黄的灯光下,年轻皇帝的俊脸忽明忽暗。
“这是阿姐去年送给我的年礼。你可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佟贵妃眯起眼睛,仔细打量。
这幅地图描绘得极其详尽,河流山川,城池密布,可见是用了心的。
但比起羊毛地图,圣上私库里还有用纯金打造的地图,上面的山川还用了碎宝石做镶嵌。
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只有……
“十六州!这地图就是把十六州也划了进来!”
年轻皇帝目光定格在地图右下角的绘制时间上,那是顾战神收复十六州的那一年。
年轻皇帝的肩膀耷拉下来,似乎承受了不可承受之重:“都过去快半年了,我才领悟到阿姐送礼的含义。”
佟贵妃不太能共情年轻皇帝,但她知道此时,自己只需要安静地听着。
年轻皇帝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北境年年犯边,16州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他们就像是尝到肉味的野狼,对着我们虎视眈眈。”
“阿姐这是在告诉我们,朋友来了,好菜好酒地招待。敌人来了,那就拿棍棒把他赶出去!”
“年初,朝堂上就因主战和主和吵吵起来,佟太师说国库里没有钱,不宜动兵戈。”
“阿姐都让云烟去做生意,并且亲自操刀京都房价一事,这是她给我的示范吧!国库没钱,那就想办法去挣!不好与民争利,那不是还有偌大的海外市场吗!”
年轻皇帝如被打通任督二脉,整个人瞬间清明起来。
往日围困住自己的诸多问题,竟然都能从顾南夕的一举一动中找到灵感和答案!
一条大食街就让全京都人见识到,大食人也有富裕的!他们既然能来赚大周人的钱,大周为何不能去挣他们的钱?
年轻皇帝的思维不断发散,不禁想起一个曾经名号响当当,但现今形同虚设的一个机构——市舶司。
香药贸易往来,往往是数十倍的利盈利!
往往五贯钱出去,不到一年,就能回来最起码五十贯!
因此在建国之初,朝廷特意在广州,明州,泉州等地设立市舶司,对进口香药进行抽解和博买。
抽解就是以香药等实物形式向舶商征收进口关税。
博买就是市舶司按一定的价格向舶商收购部分进口香药。
但从自己登位以来,佟太师就降低关税,取消了博买制度,导致国家财政收入少了很多。
佟太师说的是要藏富于民,但年轻皇帝知道其实是肥了那些官员的腰包!
年轻皇帝垂下眼眸,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要不要对香药贸易动手?
……
京都城内,一家普通的客栈内,顾十三直挺挺的,躺在床板上。
窗外残阳如血,窗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耳边充斥着嘈杂的叫卖声。
顾十三对这些都充耳不闻,满脑海都只有顾南夕今天在台上说的每一句话“不割地,不和亲,不赔款,不纳贡!”
哐!
房门忽然被大开,顾十五等人红着眼眶冲到屋里:“十三哥,小姐她!小姐她和将军有一样的志向!”
顾十三翻了个身,闷声闷气道:“将军就她一个骨血。她要是再出了事,将军可就绝后了。”
顾十八走到顾十三床边,高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