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顾南夕睡觉前还对自己念了三遍,要节省花钱。
第二天,当有人扣门送礼时,顾南夕就啪啪打脸了!
面对绿梅【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眼神,顾南夕百口莫辩,又略带心虚。
自己今天随口一句拿钱匣子,就花掉了四分之一的预算!
可是,这不能怪自己呀!
毕竟对方送的可是指南针唉!
战国时期,其实就有人发现了磁铁吸石的秘密,并根据这个特性制造了司南之勺。
但这种司南,指向并不十分准确,有时会出现杂乱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得到广泛的应用。
直到大周朝,普通百姓依旧是根据天象指导方向,分辨方向。
但这一次送礼之人,据说是从《梦溪笔谈》中得到启发,使用浮针之法制作出的针盘,即便在茫茫大海上也能准确指示出方位!
当时顾南夕一听,整个人就激动得不得了!
这种针盘,不就是航海必备品吗?!
有了它,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会迷路了!
顾南夕讪笑着为自己辩解:“我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这个针盘真的是有大用的!”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总归是您的钱,我也管不着。”绿梅这话说的,略带些阴阳怪气。
顾南夕摸摸自己的鼻子,下定决心,明天绝对不会再这样大手大脚了!
可惜,随着月落日升,皎洁的月光好像带走了顾南夕的誓言。
看到摆在自己眼前精致无比的海船模型,顾南夕早就把昨日的许诺抛之脑后。
“绿梅,拿钱匣子来!”
绿梅倒抽一口冷气,艰难开口:“主子,这只是一个模型而已!”
顾南夕还没开口,奉上航海模型的老头子却吹胡子瞪眼:“谁说这是普通的模型?!净说些外行话!”
对于人才,顾南夕向来是弯得下去腰的:“老丈,莫生气,我们都没坐过海船里,对这些实在不了解。不如您仔细跟我们说一说?”
老丈的气消了些,但语气还是不咋地:“我们大周制船以明州,温州为主。制船之前,我们都会先做好模型,几经试验,确定无错之后,这才按照比例放大。讲究些的船厂,还会事先画好船图。”
提到讲究些的船厂时,老丈挺了挺胸膛,似乎很是骄傲。
“要不是我……”老丈止住话头,似乎是意识到如今自己的处境,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不复方才的桀骜。
“骗钱?骗什么钱!我邢老三从来不做那些缺德事!”老丈人自言自语,小声嘀咕。
似乎是想到了正事,老丈这才偏着头,粗声粗气地推销起自己的船图:“我最擅长做的就是客船,客船求稳,相对会粗短一些。”
老丈指了指模型,介绍道:“这是平衡舵,升降舵,还有开孔舵……是由我独自研发的三副舵,可以减少航行中的横漂。”
“这些船舱也使用了水密融仓,各仓严密分隔,即便有一仓两仓破损,也只会限于破损船舱进水,而不会导致全船沉没……”
“我把这船叫做福船,它的底是尖底。结构坚固,容量大,善于装载,稳定性好,抗风能力强,吃水深,特别适合远洋航行。”
顾南夕被老张介绍得心头火热火热的,有这海船,再配上指南针,船队尽可走出一条海上丝绸之路!
“绿梅,把所有的钱夹子都拿过来!”顾南夕发誓一定要留下这个老丈人!
绿梅不情不愿地把剩下三个钱匣子全拿过来,老丈人接过去一看,却发现只有一千五百两,随即把钱匣子还给绿梅,做势要拿回模型。
一千五百两就想换走自己的造船技术,这不就是明抢?!
顾南夕也知道这个道理,急忙拦住老丈人:“这位老丈,且暂停脚步,听我细说。”
老丈人冷哼,要不是这永昌侯夫人的在民间的名声极好,他才不会听这人絮叨。
顾南夕:“这一千五百两,是给您在京都安家用的。我是想着,我们不如合伙开一个造船厂?”
老丈似笑非笑,只觉得要永昌侯夫人实在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你可知道算做一个造船厂需要多少银钱?需要多少工人?即便把你们永昌侯府的所有存银也拿出来,也是万万不够的!”
造船厂的利润高,谁不知道?
只要一条海船出了厂,下了海,那就是一只会源源不断下金蛋的母鸡!
造船厂里的师傅的手艺,那都是父传子,代代相传的。
自己要不是遭遇了那事儿,也不会离开明州,跑来这京都。
永昌侯夫人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造出一个造船厂来,这怕不是痴人说梦!
钱从哪儿来,人从哪儿来?路上遇到勋贵的阻碍又该如何处理?
在泼天富贵面前,区区一个永昌侯夫人还是不够看的!
顾南夕自然也是知道,单凭自己一个人是万万吃不下这一个大饼的。
于是顾南夕指了指皇宫方向:“我不行,不是还有上面那位吗?”
……
福全茶楼内二楼包间,两名身穿丝绸长袍的男子,正在对饮。
“听说那王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