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明见自己阿娘因太过惊喜,难得出现失态的时候,立马安排下人去预备酒席。
“蒋大人,李大人,牛夫人,感谢你们为阿娘做的一切,我们铭记于心!如果不嫌弃,请在府上略饮一杯。”
牛夫人自然是忙不迭地答应:“不嫌弃,当然不嫌弃!”
蒋御史:“叨扰了。”
苏玄明领先半步,给众人带路,这次设宴的地点依旧是那座小亭子。
“府里新丧,不得饮酒。但姜蜜水,豆蔻熟水,荔枝膏水,皂儿水,甘豆糖……各色饮品,应有尽有。百味饭店的大厨,师从大相国寺,做的一手好素菜!”
蒋御史三人眼尾余光瞥见顾南夕宛若一尊雕塑一般,伫立在小花园里,于是十分贴心地留给顾南夕独处的时间。
因为府里新丧,灯笼都是挂的白灯笼,苏玄明嫌弃白色晦气,不够热闹,干脆撤掉灯笼,多摆些烛台。
蒋御史和李郎中刚到小亭子,就见苏云烟已经指挥好下人把席面布好。
苏云亭风姿朗朗,上前朝两位大人行礼:“感谢两位叔父,全我阿娘志向!”
蒋御史:“即便没有我们,以侯夫人的能耐,边关守将一职,非他莫属!”
苏云亭带着两位大人落座,而苏云烟则亲亲热热地挽住牛夫人的胳膊。
“牛夫人,时常听姝瑶提起您,说您明艳端庄,怀瑾握瑜,是位极好的夫人。我对您神交已久,今日总算有幸和您一见!”
牛夫人早就乐得找不着北,还有什么事能比帮助自己的偶像,达成心愿更让人感到开心?
“苏娘子这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早知你是这样有趣的可人儿,我早就厚着脸皮上门来拜访。”
苏云烟心里感激牛夫人,为自己阿娘所做的一切努力,此时自然不吝啬释放自己的善意:“牛夫人,您想何时来,随时都能来!我们扫榻相迎!”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极为和谐融洽。
没过多一会儿,仿佛是约好了一般,几个结义兄弟都亲自前来报信。
都不是外人,也就不讲究那些虚礼,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即便没有饮酒,那也是极欢乐的。
“干娘呢,怎么没看见干娘?”陈逸轩左顾右盼,没看到今天的主角。
苏玄明咧嘴乐:“阿娘她欢喜极了,一人待在小花园里,我们莫要去吵她。”
陈逸轩秒懂,在别人面前,干娘一直都是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遇到这么大的一件喜事,自然要躲起来,一个人偷偷乐。
苏云亭:“来,举杯,让我们感谢一下大功臣牛夫人!”
牛夫人的脸蛋红扑扑的,心里酸胀,充满自豪:“举杯共饮!”
敬完牛夫人,苏云亭带头又敬蒋御史和陈大人。
宴席中明明没有酒,却叫众人都感受到一丝醉意。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有吟诗作对的,也有三三两两聚作一团,蛐蛐咕咕的,还有抬头望月,自饮自酌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
夏夜的晚风把宴席的欢声笑语吹过假山,送遍全侯府。
小花园里,顾南夕呆若木鸡。
脑海里,慈母系统在疯狂咒骂:【宿主,没想到你老谋深算,心机阴沉!居然想靠在边关建功立业,逆天改命!我就知道,你的摆烂是在装疯卖傻!欺骗单纯善良的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顾南夕的舌尖泛起一股苦涩,远处的笑声在不断提醒自己,方才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顾南夕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是怎么给了这群家伙错觉,让他们认为自己想去边关?!
是自己还不够摆烂吗?!
是自己还不够骄奢,好逸恶劳吗?!
自己就差把【我想摆烂】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
“绿梅……”顾南夕红着眼眶,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绿梅身上。
绿梅身为自己的贴身侍女,她肯定能懂自己的!
果然,绿梅也红着眼眶,回握住顾南夕的双手:“主子!你在哪,我就在哪!”
还没等顾南夕说什么,绿梅就掏出帕子抹眼泪:“主子,您终于苦尽甘来了!您再也不要有任何顾忌,可以尽情展现自己的才华!你再也不需要屈居任何人之下!”
顾南夕的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自己终究要一人独自前行!
顾南夕仰起头,让夏夜的风吹干脸颊上的泪。
“夫人,宫里来人了!”门房呲着牙,前来禀告!
这一晚上他笑得脸都快僵了!
“恭喜侯夫人,贺喜侯夫人!”这次来报信的是梅公公。
梅公公是上次赐死永昌侯的内侍之一,因着那一晚的共同经历,梅公公自认为和永昌侯夫人是生死之交,所以从别的公公手里抢来这份差事。
以永昌侯夫人的性格,能光明正大地报复北境敌人,想必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顾南夕闻言,忐忑又期待地看向梅公公:“何喜之有?”
考验自己和年轻皇帝姐弟情的关键时刻,到了!
年轻皇帝平日里阿姐长,阿姐短,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