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再说一遍,我没听清。”陆方海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混沌,方才这人说的啥来着?
范承义嘿嘿一笑,用袖子擦了把脸。“我说,我爹娘已是应允,过两天便叫媒人来为我向巧儿妹子提亲。”
“你怕不是又想挨打吧?”陆方海两眼圆睁,瞪着他。“还是说范老爷打到你的头了,把脑袋给打坏了?”
不管怎么说,范承义都是一副憨笑的样子,在陆方海又将将要举起拳头的时候,才说道:
“我跟爹娘说啦,虽之前是想弥补巧儿妹子,不过后来却是真的将巧儿妹子放进了心里......”
瞧着陆方海又举起了胳膊,范承义忙挡道。
“你道这男女总是要成亲的,与其回去后让长辈做主给说个不知道长相的女子过一辈子,我为何不能选个自己看得顺眼的?”
“你家妹子长得又好,又勤快,性子也好,那户人家没议成,说不得便是在等着我嘞,我与巧儿妹子才是天作之合。”
“何况我也不差啊,与你家做妹夫,你与嫂子脸上当也有光才是。”
范承义洋洋自得,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往前探了身,细细与陆方海分说。
“本来我想着,如果让我爹娘找了媒人过来吃闭门羹,不如我先与巧儿妹子讲明心意,哪里知道还因为这挨了打。”
待听他吹嘘完,陆方海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范昭教训儿子,恼他孟浪,下手不免重了些。
得了消息赶过去的范太太看打得重,心疼儿子,待问清楚前因后果后,便拍桌子便将范昭骂了一通。
“不过是儿子喜欢人家妹子罢了,多大点子事儿,你倒是忘了年轻时候爬我家院墙的事儿了......”
听得范太太提起旧事,范昭也老脸通红,最后范太太一锤定音:
此事就是儿子随了老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既是喜欢,去求娶便是了,何必这般你来我往,纠缠不清,白白让人家厌弃。
杜文秀躲在门外也听得有趣,只可惜这个时代对女子太过严苛,不然自己又何至于严防死守。
年轻人谈恋爱,多美好的事儿啊。
当下便去寻了巧儿,告诉她这件事,巧儿羞红了脸,直道嫂子怕是厌了她,才这般急急地要赶她出门子去。
杜文秀轻轻推她,笑道:
“若是我将范公子打出去,日后你怕是要厌了我。”
“我刚刚也随姐姐去看,那范公子果真好人才,巧儿妹妹真是有福了。”
秦丁香也在一旁笑道,巧儿一脸羞涩,低头不语。
杜文秀笑着看了眼秦丁香,说道:“若说有福,也是那范承义有福。要是那范太太带了媒人来,我可就答应了。”
后边自是对着巧儿说的,巧儿扭着脸不说话,羞红的脸上嘴角却是翘了起来。
送走了来炫耀的范承义,陆方海含笑回了正房,看见杜文秀也是一脸喜色,便知这事儿八成妹子也是同意了的。
“如此结果也挺好。”他解着衣服,说道:
“且不说这范家原是海州人氏,为着朝廷政令须得异地为官才来到东兴县,在海州也是大户人家。就单说这范承义,小小年纪文武双全,又是秀才,比那小刘哥儿不知道多出多少好来。”
顿的一下,又叹道:“我这妹子也算是苦尽甘来,我也就放心了。”
杜文秀伸手接过他的衣服挂起,也笑道:
“可不是,巧儿前面吃够了苦头,往后可是要享福了。我看这范承义也不是浪荡子一般的人,只看那范太太如何,若是个刻薄婆母,倒也不必非要嫁到他们家。”
陆方海点头连声道她说的是。
两个人说得热闹,巧儿却思虑良多,辗转难眠,原以为这辈子要跟着哥嫂过,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竟有这样的结果。
过了几日,终有媒人上门,提起县尉范老爷的公子,那叫一个仪表堂堂,满县城多少女儿家倾心于他。
偏范太太看上了陆家妹子,认为有那般正直威武的大哥,勤快能干的嫂子,妹妹自然不会差,这才找了她上门提亲。
一番话说得杜文秀都不好意思接,最后终是应允了,定了纳采的吉日,媒人便乐滋滋的去回复。
接下来一应礼数周到,事事顺利,又拿了两人的八字去合,自然是天作之合,皆大欢喜。
既定了亲,杜文秀还想着要去买匹红布与巧儿绣嫁衣,范太太却让人递了话,说是在州府有名的绣坊里定了一套,会有人登门量身。
亲家如此看重巧儿,杜文秀更是欢喜,只有那秦丁香,偏偏提醒道:
“这自古以来嫁衣都是女子自己绣,范太太这番作为,可是瞧不起咱们家还是怎的?”
一番话说的巧儿变了脸色,杜文秀却不以为意:
“能有人为你着想还不好?偏你那么多心眼子。若是范太太不同意这门婚事,瞧不起咱们家,自不理会便是,何苦来让人递话。想太多容易长白头发,操那么多心作什么。”
说罢也不理她,去找人打听这自定亲到成亲,自家都要做些什么。
没几日,月娘便坐着牛车来了,进了门就抱怨杜文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