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想与我做连襟,还须他拿出十二分的诚意来。”
陆方海自顾自笑着,阿洛与杜文秀互相看了一眼,拉着杜文婵去了厢房。
“婵儿,你自己是什么想法,不妨与我说说。”杜文秀直接问杜文婵道。
“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现在也算是父母双亡,我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阿洛也在一旁帮腔,但听她这般说话,杜文婵却是不悦,才待说些什么,又被阿洛止住。
“你且听我说。如今有姐姐与姐夫替你做主,但你自己也要心里有数,这日子,毕竟是你自己过的。”
杜文秀不断点头,称阿洛说的极是。
“现下有那朱少爷家来求亲,又有这芦大威几次三番搔扰。看起来都不好,却也有可取之处。好在这教期还有近三年,咱们可以慢慢选。”
杜文秀苦口婆心道:“只是你心里有没有更为嘱意的,却是要说清楚。比如那朱少爷家的柳姨娘,芦大威有时的行为却也对你多有冒犯。”
“若你对谁有意,咱们就把介意的事儿都摊到台面上来说,若他有心,自会改了去。”
杜文婵低头思得一时,脖颈之上渐渐变得粉红,两人也不催她,只等她自己衡量。
杜文婵到底不是小孩子了,也吃得许多苦,这过日子,总要自己选了才有奔头,过得舒心。
“我闻那柳姨娘乃是朱少爷的表妹,这都是亲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只怕一时送回去了,少不得什么时候又接回来。”
杜文婵慢声细语说道,杜文秀心下自是开心,总要她自己为自己考虑才好。
“那你的意思是,芦大威还尚且可考虑一番?”阿洛问道。
杜文婵摇摇头,抿了抿嘴:“芦大威他......他也太孟浪了些。”
杜文秀笑道:“无妨,既是他俩我妹子都没瞧上,咱们再慢慢寻就是,天底下的男儿又不是死绝了,只余这两个男人。”
阿洛也笑,杜文婵转头自枕边拿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只玉镯和一尊玉佛,交与杜文秀。
“还请姐夫帮忙将这些物件儿转交给芦......芦大威,私相授受却是不好。”
杜文秀含笑点头。
她对芦大威印象其实挺好的,敢爱敢恨,若不是那山匪的身份,也是个良婿人选。
可惜在这男女大防的年代,他那般直来直去的行事,却是会带累杜文婵的名声。
杜文婵若是贪了这点子东西,哪怕是日后嫁过去,遇上个小心眼儿计较的,说不得以后夫妻吵起架来,也要矮上一头。
不管与这芦大威成与不成,东西都是要先还回去的。
原还想着不知该如何提起,没想到妹子自家便先拿出来要还给他,杜文秀颇为欣慰,只觉心头舒畅。
杜文秀将布包拿给陆方海,转述了杜文婵的话。
陆方海拿着布包发了半日呆,叹了口气道:
“也是那小子该打,看轻了我家妹子。等我见着了他,好好教训一顿便是。”
杜文秀莞尔一笑,道:“也没有那般严重。只是众口铄金,有些事情,还是该当注意些才是。”
陆方海自点头称是。
又说起那秦丁香所居处,有两棵泡桐树的巷子,他趁城中骚乱四处巡视之时曾去看过,里面却没有哪家是住着单身女子的。
杜文秀奇怪道:“那不对呀,我明明看见她走进了巷子,难不成另外一头儿是通往别处去的?”
陆方海摇头道:“我进去看过,里面是个死胡同,住着两三家人,其中还有一户是站班的班头余三正家,按说不应该啊......”
杜文秀见陆方海皱着眉头发愁,笑道:“反正不急这一时,不如先休息好了,明日再去查看。”
说着,就去铺床。
陆方海依旧眉头紧锁,一边解着衣裳,一边说道:
“嗯,总之走之前要把此人找出来,不然你做的又是那关于吃食的生意,若她使坏,可不得了。”
他这般说,杜文秀不禁也紧张起来。
原想着若实在找不到,不如先放在一边,说不得哪日出门又见着,却没想到她到时候主动使坏可怎么防,直说陆方海说的有理。
因着说好了要投军,这边衙门里的事由陆方海便卸下,次日一早便去泡桐树巷子那边转悠,却一无所获。
回来与杜文秀说,她也开始怀疑那日是不是瞧错了......
哪能瞧错呢,自己都跟了她那般久。
“你们那余班头儿,住在巷子里哪一家?”杜文秀问道。
陆方海想了想:“那日碰着他,他倒是指了一下,好像是巷子最里头那家。余班头早先成过亲,后来因着他天天不正经干,老婆跟人跑了,后边儿都是自己一个人过。”
“不过那日我倒与他提了一嘴秦丁香,问他这几日可曾见过陌生的女子,他却是有些含糊其辞,道是有事,急急回去了。”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有了些许猜测。
“不会吧?”陆方海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余班头可是知道她做的那些子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