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秀笑道:“本来这事是为了遮掩我与方海通信之事,如今倒是阴差阳错促使咱们的事业更进一步。”
“果然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月娘也嫣然一笑:“我可没你这般文绉绉的,不过这扩大规模之事却是要火烧眉毛了,这边工坊招人做八宝酱菜之事,还要托给你们去做。”
“我先回桃花村与迟娘子将马上要出的货做出来,莫要误了交货的时候,让人家有了我们女子做事不牢靠的看法。”
“这初初合作的好,才有以后的事情可谈。不然光看面子情,又能使得多久?”
月娘能这般想,杜文秀很是欣慰。
“我早知你是靠得住的人。只是现在溃兵已成流匪,祸害百姓,你千万要注意安全,莫要独身上路。”
月娘颇有些无奈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就莫要担心啦,事总要有人做的,我小心些就是。”
两下分工好,月娘立时便要赶回桃花村找迟娘子,杜文秀看天色已晚,等她到了,只怕都黑了天。
便说什么都不同意,非要她在家住过一晚,明日一早再出门。
加之杜文婵与阿洛也一边拉着她一边劝着,无法,月娘只得答应。
杜文秀又使杜文婵去了县衙,向范昭借了两名衙役护送。
因着她自家出费用,衙役多得些外快,自是应的。
现下城中无事,范昭也不拘着他们,就让杜文秀打着自家的名头雇了衙役,说好了明日一早便去。
范昭得了宁王令,任了代理县令,上去便将其他派系的官员清洗一空,换上自己的人。
范昭献城,朝廷鞭长莫及,拿他没办法,也只派来了王东昌任教谕,哪怕不能制衡,也能传递个消息。
只没想到这派来个双面间谍,除了剿匪,王东昌只拣那寻常事体上报,在上司看来,倒也算尽职尽责。
如今东兴县衙在上面看来可是乱着哩,除了教谕王东昌,其他皆不是自己人。
但也是无法,一两个人乔装打扮瞅个空子钻过来也就罢了,若是出兵什么的,先过了宁王大军镇守的区域再说吧。
又陆方海此时正在宁王世子麾下听令,与范家又是姻亲,她若来求,自无不允的。
待安排好了这些,杜文秀才放下心来,让月娘明日独自回去。
月娘却心疼雇人所花出去的银钱,杜文秀嗔道:“钱重要,还是你重要?只要人好好的,多少银钱挣不来?少做些小家子气的模样来瞧。”
月娘自是知道她的心意,便也笑吟吟地答应着,还抱着她的胳膊娇声道:
“你当真如我的亲姐姐一般,对我这么好。以后我安月娘若是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便叫我——”
“去去去,少来这套。”杜文秀忙脆声打断她。
“你和一同做生意,还这般惺惺作态干啥?你好好儿的,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有人在外奔波让我在家躺着赚钱不是?”
月娘闻听哈哈大笑,杜文婵也在一旁打趣道:
“可说的是呢,才替你考虑一点儿,你便来抢我这亲妹子的位置,安得什么心思?”
一时笑闹,月娘又与杜文婵说起那藏雅轩的布置,直叫杜文婵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叹。
“这般雅致的酒楼也卖咱家的酱菜?”
“可不是,那少东家说,便是皇帝的餐桌上也有几道酱菜佐餐呢,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哪里分什么三六九等。”
杜文婵不停点头:“这大户人家的少爷果然有见识,连皇帝吃什么都知道。”
杜文秀“扑哧”笑了,说道:“人家不过是这般说,你们听一听也就罢了,还真个当回事儿去讲。”
“虽不一定当得真,但是人家说的确是有理,有道理的话,咱们还是要听一听的。”
月娘不服气,强自辩道。
“是是是,这池少东家是有见识的人,以后你们倒可以多问问他,咱家这酱菜还有什么改良的余地,集思广益,咱们才能越做越好。”
杜文婵眼睛亮晶晶道:“如今姐姐月份慢慢大了,也不得操劳,月娘姐姐一个人,又要管桃花村的作坊,又要与少东家对接。”
上前拉住杜文秀的胳膊,撒娇道:“不如姐姐便将这城里的工坊叫我去管吧,便是有不会的,姐姐盯得一时,我上手了,姐姐也就松快些。”
“莫要浑闹。”阿洛在一旁忙斥道。
她是怕杜文秀以为杜文婵欺她在孕期不便,以为她要夺权。
毕竟这酱菜工坊眼看越做越大,赚的银钱自然也就更多,光是防着他人插手都防不住哩,杜文婵这般冒失,万一两姐妹离了心,便不好了。
杜文秀却是开心,笑道:“本来正想与你说这事儿哩,我虽说这会子比前几个月还是好些,但总觉得精力不济,还想请你帮忙。”
“如今你也有这心思,可省得我多少口舌,果然咱们姐妹是一心的,话也不多说,明日月娘回去了,你同我便去招人手去。”
说着,拉起了杜文婵的手。
本来杜文婵听得阿洛的提醒,也知道自己冒失了,却没想到杜文秀真个愿意相信她,将事情给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