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她相识时你姐姐才出生哩,自是知道她的不易,怎会欺负了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姨娘,我这就去与姐姐说正事,这买来的丫头和门房还要安置,忙得很......”
杜文婵不耐与阿洛说得许多,阿洛无奈,只得放她去。
想来这女子大了,都是这般。
何况女儿近来一直打理着工坊的事情,与自己这般窝在家中看孩子的妇人自是有些不同。
也说不到一起去了。
阿洛叹着,又去与齐三娘闲话,这儿女之事,还是要同龄人才说得到一起去。
“说是因着不能生子,在那行商家过得也不好,后来行商过得好了,嫌她年纪大,便不常去。”
“又是个老实人,在内宅里头遭人设计,惹恼了大妇,要将她卖了去。”
“她求着大妇,道是自己年纪大了,想与别家做仆妇去。不知为何,大妇竟允了。”
“这么些年,也是辗转了两三家,过了几道手,才回到东兴县。”
杜文婵细细与杜文秀说着自牙婆那里打听来的消息。
“张牙婆说,人虽老实,却也不是没个心眼儿,这一心想要回东兴县,说不得......”
她瞧了瞧杜文秀的脸色,见她只低着头哄孩子,仿佛没在听一样。
“还问牙婆打听过杜家的事哩,听说一家子死绝了,只活得咱们几个,便不吭声。”
“先时若不是姨娘认出她,你说,她会认得出我们吗?”
杜文秀摇摇头,将熟睡的海生放到床上,盖好小被子。
她走到外头,见大丫正扫地,唤她过来。
“你去将杨老汉和他孙女儿带来,以后你们要做的事,咱们要先安排好。”
大丫脆声应着,一蹦一跳出去叫人。
杜文婵搬了椅子出来叫她坐着,大丫将祖孙二人带来后,与他们并排站着,等主家吩咐。
“大丫这名字,还是改了吧。”杜文婵说起这个便想笑。
大丫瞬间红了脸,想起来早间春兰青桃的名字都那般好听,好生羡慕。
“求奶奶赐名。”她想着之前在牙婆家时,青桃和春兰说过的些子大户人家的规矩。
也就学着她们跪倒在地,学她们文绉绉的说话。
“起来吧,咱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想改名,我却是个俗人,只知那些阿堵物。”
“奶奶取的什么名字,我都喜欢的。”大丫顺势起了身,乖巧说道。
杜文秀听了,不由会心一笑。
“若你愿意,便叫秋月吧。”
“诶,婢子秋月,谢过奶奶赐名。”改名秋月的小丫鬟欢喜应道,只觉自家现在已经与叫“大丫”时身份不同。
“奶奶,这我家的小花儿,也求奶奶赐个名儿......”杨老汉扯着自家孙女儿上前。
“莫要跪来跪去,我不喜这些。”杜文秀忙说道,止了杨老汉祖孙行大礼。
“若你愿意孩子在我们面前听个使唤,便叫她同秋月一起带着,叫个秋云。你看可使得?”
杜文秀温声问道,杨老汉连连点头,不顾劝阻,又叫懵懂的孙女儿跪下给奶奶磕头。
杜文秀的心中不免有些异样。
自己这般快就成了资本阶级的人了,过上了靠剥削老百姓过日子的生活......
不过这世道如此,何必非要做那另类之人。
凡事都有两面,辩证着看吧,自己也是善心养活了他们。
他们做活,自己发工资,最是心中过不去的,便是使用童工了罢......
先时还听杜文婵说,邻县多少人家儿活不下去卖儿卖女,这秋月家不也是因着生计不得已卖了她?
杜文婵又依着自己打听来的工钱给他们几人定了月例,几人一听还有工钱拿,皆喜出望外。
杨老汉按着孙女儿又想下跪,被杜文秀止住。
“咱们家人少,不拘这些子俗礼。只是就是因着人少,做事才需越发上心才是。”
“做得好的,我们瞧在眼里,自是有赏。若是有那欺主的行径,咱们家可也是容不得的。”
“到时候犯事儿送官,可莫要怪我不讲情面。”
杜文秀正色说道,一老两小三个人唯唯诺诺称是。
凡事丑话说在前头,事后便少费不少功夫。
又安排好了各人职责,阿洛出来叫了秋月进厨房,手把手教她做饭。
“咱们家比不得别人大户人家,什么人做什么事分工明确。这人少好伺候,做的活计就杂一些,你且好好儿学着,莫要抱怨,以后自有你的好处。”
“我知道的,这些活计我在家也是常做。平日里无事,还要上山打猪草砍柴火,咱们家比我家的事儿可轻省多了。”
阿洛一边教着秋月,一边絮叨着,怕她因着做事心有不满。
秋月也极为听话,说着些子闲话宽慰阿洛。
“以后我有空了就教秋月和秋云识字,以后家里的账便有人管了,姨娘也少操许多心来。”
不一时,做好了饭,一家子坐一块儿正吃着,杜文秀如是说道。
杜文婵自无不可,阿洛也道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