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还没有立刻发作,而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调换了个姿势,接着说道。
“我的父亲心中时刻记挂着我母亲的身份,害怕她有一天会突然消失,便开始沉迷于研究与时间相关的问题。”
“在哲学上,时间和空间都是绝对概念,是存在的基本属性。它们各自独立又相互联系,共同构成了宇宙的基本结构。没有质量就没有空间,没有空间就没有时间,三者之间存在一种内在的依存关系。只要勘破了这一切内在的联系,或许就能保证我的母亲不会离开我们。”
“只可惜啊,我的父亲只不过是个稍微有些想法的普通人罢了,终其一生也不能探究到这背后的奥秘。”
“没想到我却在机缘巧合下获得了这项能力,不得不说,能够操纵时间确实是一件妙事。虽然我的施展范围有限,但也足够了。”
姜秋澄看到埃莉娜面上得意的神色,一下就收敛了多余的心思,回到最关键的问题上。
“好了,现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究竟要怎样才能停止这一切?”
“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不是供你取乐的工具,就算你把我困在这里,也缓解不了你真正的孤独。”
“一方面你陷在过去的回忆中,时常被噩梦所纠缠,一方面你又不断折磨无辜之人,用杀戮来发泄你内心的怨气。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的从这些无意义的举动上,得到真正的安慰和弥补了吗?”
像是被姜秋澄戳中了内心似的,埃莉娜竟然罕见的语塞了起来,但很快,她脸上便再度浮现出了癫狂的笑意。她的视线短暂地流转于姜秋澄的身上,似叹息似迷茫的说道。
“你看起来还真是清醒的不得了啊,面对别的故事,你可以做到置身事外、不痛不痒,可倘若你是这局中人呢?你还能做到这一如往昔的镇定吗?”
“要我说,你还真是个不识趣的,一开始我是打算送你一场美梦的,在这个梦里,你能够得到你最渴望的东西,流逝的青春,年轻的母亲,朝夕相伴的温情。”
“只要你不戳破这个美梦,你就可以一直这么幸福地生活下去,从前所遗憾的那些瞬间,将会得到弥补。”
“可是你竟然一点也不领情,只想着回到那残酷的现实里面去,青春不在,父母老去,这便是你想要看到的局面吗?”
埃莉娜言辞恳切,字字句句仿佛发自肺腑,全心全意地在为姜秋澄考虑一般。可说到底,这所谓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是她的自作主张,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舍罢了。
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窥探欲和恶趣味,兜兜转转地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
看似温馨,实则残忍。
“哦?按照你的说法,你还想叫我对你卑躬屈膝地道谢不成?”
“假的就是假的,就算这些画面再真实,也永远不可能变成真的,更何况你所谓的青春逝去,年华不再,在我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些日子都是我实实在在度过的,虽然很普通也很枯燥,但每一日我都有在努力生活,大笑的是我,叹气的也是我,无数个我组成现在的我,怎么就变成虚度了?”
“少了其中任何的一个我,都有可能改变今天的一切。”
听到姜秋澄毫不客气的反驳,埃莉娜连面上最后一抹客气的微笑都难以继续维持下去了。
“哼,尖牙利齿,这么会说道又有什么用处?这里是受我所掌控的世界,没有我的允许,你压根没机会离开。”
“不过我挺欣赏你的,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凭借自己的本事打破这虚假的一切,我就放你出去,怎么样?”
“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随着话语落下,埃莉娜的脸上随着绽放出一个癫狂的笑容,森森然的,叫人不寒而栗。
很明显,方才姜秋澄的反抗举措是彻底的激怒她了,可她却不想粗暴地将对方杀死,有趣的猎物值得多花费一些时间来调教。
她想看到姜秋澄痛哭流涕,跪在她脚下向她道歉和忏悔的那一刻。再者说了,她很期待姜秋澄接下来的表现,一个如此看重亲情的人,真的能够走到那一步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姜秋澄完全不敢细想埃莉娜话语中的含义,与其说她听不懂,不如说她不敢听懂。她无意中所显露出来的恐惧神情,在最大程度上再次取悦到了埃莉娜。
“哈哈哈哈——希望待会可以看到你出色的表现。”
“虽然我小毛病不少,可我的确是个非常信守承诺的人哦,只要你能够亲手‘弑母’,就可以得到离开的钥匙。”
“来吧,你不是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吗?那就打破假象!这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是一道送分题哦。”
“我会静悄悄地看着你的,不许作弊哦。”
埃莉娜脸上癫狂的笑容突然消失,就像画面被再次刷新了一样,上一秒还状若疯子的埃莉娜,在极短的时间又变成了那个岁月静好的明媚少女。
姜秋澄本能的上前几步,伸出手想要拉出那道纤细的身影,可在伸手的瞬间便眼睁睁地看着埃莉娜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