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觉得对方仅仅只是难民而已,乔大夫,李大夫跟这群难民有多熟,只要眼没瞎的都看得出来。
还有两个小豆丁,叫那李大夫“师傅”来的,那可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关系,铁着呢。
可不得不说,有人带着办事,不仅方便快捷也更顺当。
只看城门口,坐在条案前负责记录的官爷们,倨傲的靠坐在椅子上,桌前摆着一个长60高42cm的笔挂,横杆上分布的挂钩上分别悬挂着五种不同颜色的牌子,看样子类似展示之用,因为每种颜色都只挂了一个。
而不同颜色的牌子,则对应了难民们不同的命运,有的人拿到牌子欢天喜地,有的则哭丧着脸,还有的哭天喊地被守在一旁的官兵直接拖了下去。
吴千户带着林家队伍一行人过来时,正好遇到一个汉子被两名神色肃穆的官兵无情叉下去的场景。
那名汉子扯着干涸的嗓子鬼哭狼嚎的叫着,引得周围目睹了全程的难民们都缩了缩脖子。别说上前搭把手,就连正眼看都不敢,只能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上两眼。
这还防着汉子在挣扎中,舞到他们近前,他们好尽快避让,唯恐沾上点边,就会被官爷们当成那名汉子的同伴,一起叉下去。
林家一行人看着那名汉子被官兵们拖走的惨状,心里五味杂陈,想到刚才若不是两位大夫出声制止,他们一行人的结局怕是和那名汉子也差不离……。
至于出手拉拨那名汉子。可拉倒吧,他们也是沾两位大夫的光,有什么资格借势助人。
负责记录的官爷们见吴千户带着好一群人过来插队,眼神都不对劲了。
平日里吴千户都不怎么管事,只有难民们聚众闹事时,他才瞅上一眼,然后冲着他带过来的兵蛋子吆喝几声,让他们麻溜的把事情平了,别磨磨叽叽跟着娘们似的。
可这下居然带人来插队办事,刚才那边吵吵嚷嚷他不是没看到,只当是又来了一群搅事精,就没太太意。
可这会儿,吴千户居然亲自亲将人引了过来,瞧那态度,似乎还带着……恭敬,负责记录的官员心思不由多转了两圈,待人到近前时,立马换上一副亲和的笑脸,“千户大人,这些人是?”
“瞎咧咧什么,别废话,给落户的牌子,整个好点的地。”
嘎?
负责记录的官员差点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又看了眼吴千户身后呼啦啦好一串人,这么多人……都落户?还整个好点的地??
吴千户的嗓门不小,不止一直愤懑盯着他们一行在旁边排队的难民们听到,纷纷露出惊诧。就连林家一行人听到吴千户的话也都惊呆了。
这……这就落户了?他们还没想好呢……。
也不是矫情,但事情一下子就跳到落户上,就好像天上突然掉了馅饼下来,砸得他们一时有点懵啊。
负责记录的官员抹了把自己额头上沁出来的冷汗,伸出手将吴千户拉到一旁小声叙话。
林小月一行人听不见两个官爷具体说什么,但还是激灵的立刻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两位大夫。
李大夫和乔大夫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的意思,就是问他们这馅饼能不能接。
两大夫从暴露身份起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遭,但这些对他们而言真算不上什么,不过是顺势而为的事,他们想要在雍州落户便落呗,多大点事。
得了大夫们自便的许可,众人心里也有了底,除了骆掌柜的一家还犹豫不定外,其他人倒是希望能落定便落定。
如果能在雍州安定下来,不用再过奔波劳碌,居无定所的日子,其实对于他们而言,去不去皇城根下,倒也不是多么执着的事了。
只是,马上又有让他们挣扎的事冒出来了。
落户这事吧,除了林小月和几个小的不懂外,其他人都知道,重新安排户籍也是要交相应银钱的。至于交多少钱,就跟落雍州下辖哪个郡、县镇、村挂钩了。
林小月不懂大家为啥突然说着说着,话头子就跳到银子上,一问之下才知这其中的道道。
当然,落户主城是不用想的了,就好像现代的北上广深,想落户下来,那是难如登天。
而雍州下辖九郡七十二县镇,甚至是村,都要根据地域,交缴不同数量的户籍银子。
当然,也有不需要交户籍银子的村子,但差不多就跟选择去州界开荒,没什么发展机会,较贫困的地方差不多了。
当然,别看那些地方犄角旮旯,偏僻没人去,其实还是有好些没钱的难民,或是从皇城判处流放的犯人,大多也都会被分配到那些贫困,且鱼龙混杂的地方去就是。
众人身上都有在山匪窝里弄出来的银钱,加上自家以前存的,满打满算百八十两都还是有的。
这些若换成在以前的村子里,那都算是顶顶有钱的人家了。可考虑到眼下各地天灾人祸频发,落籍费也不知该要涨多少。
大家在埋头商议的时候,骆家人也在纠结要不要先落户下来,等过阵子风平浪静,路上不那么危险了,他们再找镖局托镖,带他们去江南,去媳妇家乡彻底安定下来。
那边吴千户和负责记录的官员两人也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等两人转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