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了捋自己垂下的鬓发,林小月拍了拍手,顺势扯过一把凳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十来个人围攻她一个,她也不带怕的。
这些人无非仗着人多,欺负人少。都是欺软怕硬的怂货,这种以多欺少的场面,早在曾经遭遇校园霸凌的时候见怪不怪了。
再说了,她还有力量变异傍身,压根就不带怕的。
而且就算刚刚她收敛了力量变异,只用普通人狠劲儿跟这些人硬撼,她也没吃亏。
那个据说是侯府唯一嫡出的姝姝姑娘,嘴皮子坏的很,她趁着人多混乱,专门往她嘴上踹了几脚,这会儿门牙都给踹掉了。
她的粉衣侍婢小桃红,把水泼她头上,她也没放过,趁乱直接送她一个骨折套餐,没有好生养上两三个月,她那条腿都别想好。
至于给人做丫鬟能不能在雇主家好生养着,后头万一不慎落下腿疾的毛病,这辈子别说得主家重用,就是嫁人,怕也是个头疼的难题。
但是,这又与她何干呢?
她不过好好走在路上,被莫名其妙兜头泼了一盆水,从头到脚淋的透透的,只不过是想上来讨个公道,可谁让对方不能好好说人话,非要动手动脚?她这不也是被迫自卫吗?
这会儿众人分开后,黑衣男子才看到他们一行几人的惨状。
林鹏、林浩和他们的待从一个个鼻青脸肿,这都还算是轻伤了。
比起平阳侯府唯一的嫡女姝姝竟然被踢断了门牙,鲜血汩汩的从嘴角溢出,疼的她嗷嗷直叫,不甘又愤恨的用手捂着嘴,另一只手直指对面的林小月,用五音不全漏风的嗓子,哭唧唧的求他做主。
至于姝姝的贴身丫鬟,此刻倒在地上,疼得意识迷离,两条腿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看样子怕是受到很严重的骨折。
黑夜男子眼眸微眯,没想到对方出手竟如此狠辣。
“姝儿,你没事吧?半夏,快去请大夫,快。”与黑衣男子同坐在桌旁,从头至尾冷眼旁观的浅黄色衣裙女子,终于像是回过神来似的,双目含泪,颤抖着手,揽住血流不止的姝姝,关切的半抱着她。
林小月冷笑一声,满眼的鄙夷,“虚伪”。
“刚才干嘛去了?不是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坐着喝茶吗?若真是挚友或是亲人,早就出手相帮了。何必在事后惺惺作态,佯装出一副心痛如绞的样子给谁看?”
长的天香国色,才华横溢,作为首辅千金,亦是京城最有名的贵女的沈柔,何时被人如此嘲讽过?
当下,因为林小月毫不留情的一句话,令她呼吸一滞,继而脸色一白,泪水如珍珠般滚落。美丽的面容哀怨而又忧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三……三哥哥,不是,柔儿不是……。”沈柔眼眶通红,晶莹剔透的泪珠啪嗒啪嗒直往下落,一颗又一颗,透着别样的凄楚,直看得人心疼不已。
黑衣男子见不得美人落泪,当即不顾在场还有其他人在,将人拉了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让男子浑身一僵,心脏怦怦乱跳。
沈柔的脸在男子怀里蹭了蹭,姿态无比依恋,让男人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大体在美人面前要逞一逞威风,男子的表情越发威严,上位者的气势陡然向着林小月倾轧而去。
林小月则与平常一样泰然自若,处变不惊。可是,同样在包厢里的其他人,包括掌柜和小二,甚至就连与男子同行的林浩、林鹏等人,皆吓得面如土色,两腿像弹棉花似的不住打颤,哆哆嗦嗦地跪伏在地。
“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林小月故作疑惑的问,“众生皆平等,你我都是人。我行得正,坐得端,做甚要怕你?”
……
“你……很好。”
“谢公子吉言,我确实很好,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两人语藏机锋,你来我往,分毫不让。
而一旁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一众人,悄悄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按说,以三皇子暴戾的脾气只有沈柔姑娘兜得住,其他人早都被剁成渣渣了。不成想,这里又冒出个例外的,能与三皇子说这么多话……,真是,怪哉奇哉。
就在众人被三皇子的气场压得直不起腰,冷汗直冒的时候,人群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谁在闹事?统统给本官抓起来。”
只见一群官差从人群外挤了进来,为首的中年男子大约四五十岁,穿着一身官服,有人惊呼,“京兆尹大人来了。”
京兆尹进了包厢,四下环顾一圈,见三皇子和首辅千金等人在此,屋内还有一名形容邋遢,浑身湿漉漉,还在往下淌水的疯女子,结合刚刚一路听到的闲言碎语。
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名女子,走到三皇子跟前作揖行礼,“下官京兆尹步云山,拜见三皇子。”
“免礼。你来了也好,这里的事便交给你处理了。”
京兆尹是个机灵的人,听闻三皇子这话里的意思便是不想牵扯进这件事内。
也是,如今太子中毒,各位皇子都按耐不住,私下纷纷与朝臣们勾勾搭搭。
如今这屋子里有首辅府的,有侯府的,还有翰林院的,倘若有人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