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个厨子们纷纷折服于烤肉之下,点头如捣蒜。行,太行了,这生意要是做不起来,他们的脑袋都可以拧下来当藤球踢了。
这可将一旁没来得及伸手抢的其余百多号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可让小草给这么多人烤,那不得把手都给累断了。
于是,林小月大手一挥,“来,小草,再给他们烤一次。之后就由你们擅厨的小队接手,不用怕浪费食材,最关键的是把手艺练出来。烧烤这事儿吧,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反正她是不会的,林小月心里默默评价着自己。
“对于你们擅厨的人来说,如此简单的烤肉,想来也是难不倒你们的。无非就是掌握火候,多练几回。不要怕浪费食材,瞧瞧后面那群如狼似虎盯着的百多号人,烤好烤坏,总会有人负责吃的。”
是的,当兵出身的人,胃口都大的很,林小月完全不怕烤出来的肉菜会被浪费掉。
就算前面已经吃过一轮火锅了,可看那些人眼放狼光,口水哗哗直流,肚子饱眼睛没有饱,是肯定的。
于是,一顿暮食,从戌时(晚上7点)吃到丑时(凌晨1点),雍州城郊外的乐安乡主农庄里,仍是灯火通明,乌央央的一群人在后院里彻夜狂欢。
是夜,曲终人散,一切归于宁静。然而,对于个别夜猫子,夜晚才仅仅只是开始。
笃笃笃
“进来。”
“主子,东西准备好了。”两名一身黑衣打扮的男子,提着个大黑布袋,神色肃穆的进入林小月的房间。
两名浑身包裹在黑衣下,身形矫健的男子正是林小月招揽的第二波退役下来的侦察兵。
一人名叫曾进,是名乞儿,入伍后,上峰见其行事敏锐,遂提拔为斥候。
然,在一次任务中,误中敌方陷阱,虽拼死将情报带回,但也因此留下了终身难以治愈的伤痪,成了跛脚,这才从队伍中退役下来。
另一名六耳,与曾进同为侦察兵,也是在那次任务中,为了替曾进掩护,被流箭射瞎了一只眼。
本以为逃不过死劫,却不想曾进轴劲上来,说什么都不肯丢下他一个人逃走,一定要与他共同进退。
于是,两兄弟一个瞎眼,一个瘸脚,互相搀扶着,愣是让他们逃出敌军埋伏地。
这不巧了,两人同期退役,也无家可归,在老兵的推荐一下,索性结伴入了乡主府当一名侍卫。
哪成想,甫一见乡主便被询问以前在营里做什么,或是有什么特长。当两人说出侦察兵的时候,对面长得瘦瘦小小毫不起眼的乡主瞬间眼放亮光。
于是乎,两人顺理成章被乡主单拎出来,组成侦察小组,负责打探各种消息。
而今夜,正是两人第一次执行乡主的任务。
视线扫过手中提着的不断蠕动的黑布袋,两人神色莫名。想不通,即贵为乡主,如何对这种……竟存着浓厚的兴趣。
当然,两人在加入乡主府前也是打听过这位草根乡主的情况。对于她们家一地鸡毛的狗血事情也是一言难尽。
不过主子发了话,他们作为护卫自然无甚可说,执行命令便是。
屋内并未掌灯,昏暗一片,一切都隐匿于黑暗中。两人垂首而立,不敢有丝毫造次,更不敢窥探主子的神色。
“好,我知道了,东西放下吧。”
两人依言放下布袋,却并未退出房内。
片刻后,曾进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主子,深夜行事并不安全,若有事,不妨交代我俩去办即可。”
黑暗中,两人迟迟等不到乡主的回应,心中略微忐忑不安。即担心自己的僭越之言对主子有所冒犯,但想到布袋子里的东西,又担心主子误伤了自己。
林小月从黑暗中走出,冷厉如刀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全然与在后院宴席上的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判若两人。
林小月一言不发直直望向两人,仿佛要看穿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
两人见林小月一身黑衣,心里不由一惊,主子这身装扮是要……。
“敢不敢跟我走一趟?”林小月眼神深邃,眸如黑漆望着两人,悠悠说了一句,像是在问两个朋友晚上是否去吃宵夜。
闻言,两人心头不由一跳,到底是军伍出生,骨子里带着一股保家卫国的正义感。想到主子让他们二人准备的东西,以及主子身上穿的夜行夜,两人下意识觉得这一趟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林小月见二人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其二人心中定有顾虑。无奈苦笑一声,“放心,只是家事。”
说到家事,两人便想到主子的爹娘日前才闹到衙门义绝,外头将两人义绝的原因传的沸沸扬扬,各种版本都有。
而他们乡主府内的人员,虽说也少有人知悉此间事宜,但是他俩好歹也是侦察兵出身。当然,并不是故意去查探主子的事,只是本能习惯已经让他们先别人一步,察觉出其中的隐情。
想着主子不过一个区区14岁,尚未及笄的小姑娘,除了头上有两个不靠谱的爹娘外,还要面对家里一摊腌臜事,甚至被血脉至亲谋算着许给一个半截黄土埋身的糟老头为二十三房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