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衍安静的看着，堕天使与恶魔，于她而言没什么区别，她不是战斗天使，对于不攻击自己，流浪在凡间的堕天使，并不会下死手，但是有人要杀，她肯定不会制止。

君影松开了手，他看着跌落在树下不断喘气的艾弗，伸手摸了摸脖子，链子划破了肌肤，黑色血液沾染到上面，浓郁的深渊之力并没有给华邑的伴身神器造成困扰。

他颇为烦躁的皱起眉头，这种时候，他恨不得踹几脚，但是看着面前的树木，他感受着脖子上的链子缓缓的松开力道，白色的衣袍被染成了黑色，他站在树下，没有说话。

他想起华邑第一次逃离深渊的时候，天使的力量很强大，但是深渊之力是不受这个限制的，他一开始拿她无可奈何，后来渐渐适应了下来，有个天使天天告诉他深渊外的世界也是很不错的。

渐渐的，他想留下这个天使，因为他不能离开，他养了深渊的巨龙，养着地狱的恶魔，再养一个天使也不是养不起。

一开始，华邑打不过他。

她会反抗，五花八门的技能，拳打脚踢，啃咬撕扯，他一开始很烦躁，他年幼的时候一烦躁，就会踢深渊的石头，把巨石踢进岩浆里，后来踢的远了，能踢出深渊外。

她有神明的力量护佑着，虽然她打不过他，但是他也打不死她。

他们打了很多年，后来某一天，神明保护她的力量没有了，他一拳把她砸倒在地，她闭上了眼昏迷了，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孤独，巨龙只会守着自己的财宝，恶魔要去地狱享乐，只有这只天使，她暂时还没有离开。

他抄了巨龙的家底，找到了那些补充生命力的宝物，一点点的喂给她吃，那是他第一次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因为期间她睁开眼，扇了他几巴掌，他没忍住又砸了下去。

多亏天使的身躯强大如斯，否则华邑早就惨死在深渊了。从此以后，他学会了控制力道，华邑学会了示弱。

但是华邑的示弱是有限的，她只会在他暴躁的要动手的时候安抚一下他，其他时候，她甚至能扛起她的钟撞他。

他摸了摸脖子，血液干涸，伤口也愈合了，面前还是只有一团光芒，他看向地上的艾弗，沉默了很久，艾弗已经把自己的伤口整理好了，安静的坐着，吸收着力量修复自己的身躯。

“我不会告诉华邑的。”艾弗说完，他看了一眼君影，走到更远的地方坐下。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刹衍挑了挑眉，收回视线，看着结满了蜘蛛网的山茶树，想象了一下雅拉凶狠的战斗模样，她打了个冷颤，准备回到山洞里。

她抬起头的一瞬间，月光照耀到了她的脸颊上，皎洁的脸庞倒影着树影，空无一物眼眶之中，有一点光芒亮起。

烽火燎原，一片火红映入她的脑海，炽热的温度灼伤了她的灵魂，她颤抖着抬起的脚踏空，差点一头栽倒下去。

潮湿的地上，有淤泥，按理说不会沾染到她身上，但是她还是感觉不舒服，她回到了山洞里，蹲坐在贝壳上，哗哗的流水声音不止，她自海天之中试炼，入海水如鱼得水，可这会儿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她看到了神明的未来，包括之前遇到华邑也是，华邑是天使，法则对于这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一次是雅拉。

雅拉算是天宫的数一数二的战斗天使，就算他虚弱至此，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神明。

这算怎么回事。

众神之神加于她身上的法则在渐渐消散了。

那应该怎么办？刹衍把脚伸进水池里，踢了踢水，作为和众神之神同一时期诞生的神明，刹衍几乎完全没有任何责任感。

她的职责是预言，所以她预言的随心所欲，一开始大家尊敬她爱戴她，她是天道的宠儿，酷爱恶作剧时常利用预言到的事情，看着天使们反目为仇，看着神明们厮杀，渐渐的，神明远离她，天使们恐惧她，虽然后来她的力量被扼制，教导起了小天使，才慢慢的有了好转，但是恶名依旧远扬。

她孤寂了千年，不然也不会被骗。

不过话说回来，她想到被扯的头发，滑下贝壳，捞起了水池里的绸带，那只魔神，也挣脱了封印吗，他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