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多么强大,更能想象杀死安雅的敌人都多么危险。若是自己也在复仇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女儿究竟该怎么办?
但若不去复仇,那份毒火便无时不刻地都炙烤着自己的内心。
无数次在睡梦之中拥抱过往的幻梦,无数次地在醒来之后摸索无人的枕边,愤怒与哀伤几乎化作了甩脱不掉的诅咒,将他牢牢地锁在了过去。
到最后,他只能无力地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自己不能,也不应该再去思考这些事情了。
那么就专心工作、专心养育女儿好了,作为一个普通的单亲父亲,这样或许才是最正常的选择吧。
如果一切真的到此为止的话。如果自己的女儿,没有踏入魔法侧的世界的话。
但当这一切发生,潜伏于方亭市、乃至东华州域之中的暗影浮出水面,甚至威胁到了自己的女儿的时候。那么所谓的“正常”,不要也罢。
“我没有远大的理想,我想做的,只是好好守护好身边的人。但是此前的我逃避了,失败了,没能兑现自己的承诺,没能遵循自己的心愿。”
“那么,这一次,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黑烬黎明,我已经知晓了你们的行径,明白了你们的所作所为,看见了你们展现出的丑恶。不论安雅的死之中伱们究竟做了什么不论在这个物质界中你们还在谋划着什么不论你们与物质界有着怎样的仇恨。我对你们都只有一种态度。”
翠雀抬起头,满溢魔力的瞳孔在夜空中如皓月般明亮:
“从今天开始,滚出方亭市,不然我就亲自把你们一个个给赶出去。”
银蓝的丝线自夜空之中垂落,于她的身畔层层交织,密密重叠,巨大的建筑物轮廓自丝线的网络之中逐渐成型,将整个方亭市的中心街区笼罩在内。
宛如童话故事一般瑰丽的,闪耀着纯净光芒的蔚蓝色城堡巍然而立。
这便是翠雀的奇境。
它就像是每一个孩子都曾幻想过的,只属于童话中公主王子的城堡一般瑰丽,但是却并非由砖石砌成,而是由无数的,细密的魔力丝线织在一起化作的奇观。
原本被紫黑色的魔力晕染的夜空瞬间被巨大的城堡隔绝在外,无论是魔法少女们,还是摩丝,乃至地面那些残兽,全都被城堡容纳其中。
不仅如此,城堡之外,更是有无穷无尽的丝线向着四周,向着整个方亭市延伸而去。
混乱的街区,破碎的房屋,原本逃难的人群,全都不禁抬头望天,仰望着这宛如奇迹般的一幕。那些成灾成群,凶恶暴躁的残兽,也都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并非是因为它们也在观赏夜空之中的丝雨,而是因为那些横跨夜空而来的丝线,目标正是它们。
无穷的蓝色丝线从空中垂落,将每一只流窜在城市中的残兽都定住,然后,通过丝线将它们与城堡连接在了一起。
“得救了?”
人群之中有人这么问道,初时只有一句试探般的轻呼,但很快,就有胆大的人走到残兽的旁边,伸手去触摸那些狰狞可怖的残兽。
那些原本还在进行破坏与杀戮的残兽,此刻却全都宛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于是人们意识到,残兽的袭击真的结束了。
“得救了!得救了!”
“魔法少女!这一定是魔法少女!”
人们开始欢呼,人们开始痛哭,灾难来得如此突然,又终结地如此迅速,如奇迹一般,令幸存的人们沉浸在存活的庆幸之中。
而这一幕不仅发生在城市里。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已经是一片废墟的异策局里,那些原本悬挂在天花板,此时匍匐在残垣断壁中的“残兽”们,也依然安详地,静静地沉睡着。
“失控了?不……是它们的魔力失活了。为什么?这不应该,也没有理由。”
银蓝色的城堡之中,摩丝感受着这些残兽体内魔力发生的变化,心中莫名地不安,它向着不远处那个被丝线包裹其中的身影问道:“你做了什么?”
翠雀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并不是她不想搭理摩丝虽然确实是这样而是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已经快不属于自己了。
剧烈的,强烈的痛苦充斥她的意识,仿佛要把灵魂撕碎一般的痛楚让她牙关紧锁,深怕张开一个缝就会喊叫出声。
她死死地扣着手中的丝线,仿佛是为了把痛苦传导出去一般,在一阵一阵的剧痛之中缓缓抬起头,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摩丝。
然后,她微微抬起了手中那濒临碎裂的剪刀。
这个动作让摩丝感觉到极其危险。
变身为残兽之后,作为一只完全体的蜕,它不仅可以保留自己身为人类时的理智,同时也能够动用残兽的本能与直觉。
一般的残兽没有理智,无法理解什么是生存的危机,但并不代表它们的直觉不敏锐。正是这样的感知与直觉让摩丝明白,翠雀接下来要做的,绝对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休想!”
它不可能任由对方使用出威胁自己的招数,于是厉喝出声,也调用起自己的规则,试图作用于翠雀身周的魔力,将之再次覆盖。
此前的它就是这么做的,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