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如今惊魂未定,怕是肚中饥饿,又累又困,子衡,你便带后部司马下去歇息罢。”
黄崇得令起身。
“诺。”
“有劳了。”
如果说之前张裕看到黄崇,是恨这个二五仔的话,现在他看着黄崇,就有一种长辈看着晚辈的意思了。
当他独自富贵的时候,张裕眼红,但现在权势大家都有了,那还眼红个屁。
二五仔怎么了?
二五仔最光荣!
“请。”
黄崇带着张裕离开中军大帐。
在两人离开之后,凤雏庞统才开口说话。
“这一切,恐怕一开始便在公子的设想之中罢?”
原以为自家公子只是想要收心张裕这個刺头,但是从方才刘禅的手段来看,他的目的,或者说他的胃口远不止是要收心一个张裕。
他要收心千千万万个像张裕这样的人。
“父亲在汉中征战,我自然是要为父亲分忧的,张裕屡次口出狂言,蛊惑人心,若是放任不管,恐怕心怀不轨者会更多。”
庞统点了点头。
“益州人有才学者甚众,只是公子手底下若只是有益州人的话,恐怕会有人心生不满。”
庞统有意提醒刘禅一句。
“我自然晓得。”
刘禅既然是刘备的继任者,早早的,便有人在他身边下注了。
一直跟随刘备的元从,譬如简雍、孙乾、乃至糜芳等,都将族中子弟送到刘禅身边,要么便是将族女送入刘禅身边,以侍女充之,服侍刘禅。
像是关羽张飞这两个刘备的结义兄弟,更是直接将儿子都送到刘禅身边历练了。
当然,美其名曰历练,其实还不是要与他处好关系?
“崇文馆文士二十人,我会留下足够多的名额的。”
益州本土势力需要拉拢,难道东州士就不需要拉拢了?
难道荆州派的人不需要拉拢?
这就是政治,靠得是手腕,玩的就是制衡!
“公子明白就好。”
庞统很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因为这不费力,尤其他喜欢教聪明的学生,因为一点就会。
尤其是在这个聪明人是自己将来要辅佐的人的时候,这种喜欢,那就是发自内心的了。
“除了崇文馆之外,我还要设立讲武堂。”
讲武堂?
“这讲武堂是甚?”
说到崇文馆,张苞心中并没有什么波动,毕竟他是武人,而且是纯粹的武人,不会玩弄笔墨。
但这讲武堂这三个字,明显便是与武艺有关的。
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刘禅缓缓说道:“崇文馆是请德高望重者,或者是精于一道者入内,教授有关的知识,像是张裕在谶纬之道擅长,便可入内,夫子善谋略,亦可入内,但崇文馆毕竟是对于年长者设立的,而年轻者,入不得崇文馆,那便只能入讲武堂了。”
庞统马上便明白了刘禅的意图。
同样是收心。
但与前面崇文馆不一样的是,讲武堂乃是网罗荆州、益州两地的英才,说是收心,但更像是在培植势力。
换做是其他人设立这个所谓的讲武堂,肯定会得到现在的益州牧,左将军刘备的忌惮,但若是这个是刘禅,那就不会了。
“这个讲武堂谁可入内?”在一边的关兴关注的问题却是如何才能进入讲武堂。
张苞也是有些着急的问道:“需要什么条件,可不要是随便一条阿猫阿狗便都可以进来了。”
能够和他一起进这讲武堂的,至少也是能够入得了他的眼的。
不然随便一个人就进去了,那他张苞的档次不就低了?
“有权有势有钱有武艺!”
刘禅的笑容很是真挚。
权钱势以及能力,你总要有一个罢?
“我意在成都设立崇文馆与讲武堂,崇文馆可以设在州牧府中,现在那地方人少地方大,等父亲凯旋了,再挪到其他地方去,讲武堂可设在公子府中。崇文馆之事,便多由夫子先生费心了。”
“这些都是小事。”
庞统缓缓起身,对于面前这个少年,他很少操心。
像是今日的兵行险着,倒是他做过为数不多比较莽撞危险的事情了。
但富贵险中求,危险的事情同样蕴含着巨大的机遇。
正是因为从张裕这里开了一道口子,刘禅才能设立崇文馆与讲武堂,将益州的三股势力团结在他一个人身边。
这便是公子的手段吗?
虽然稚嫩,但对于一个少年郎来说,已经实属不易了。
“射山离成都不远,营寨破旧,我看不如我等连夜回成都罢。”
谭威的危险是在可以预料范围之内的,但万一还有别有用心者,那便真的将自己置于险地之中了。
“二位觉得?”
刘禅看向张苞与关兴。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拱手行礼道:“我等听从公子命令!”
“好!”
刘禅也从主位上缓缓起身。
“那便回成都!”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从他出身开始,他身上便寄托着太多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