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幽闭,只有一条仅供三人并行通过的道路。
原本这条路,是山匪劫掠的。
但罗山大军一过,一个个遁逃,不敢再收买路财。
“李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山骑在南马上,他脸色阴沉,眼中寒光闪烁,浑身都有杀气溢出。
“你不能走。”
面对着罗山杀气腾腾的模样,李吉的表情很是镇定。
他手下虽然只有千人,但面对这罗山六七千人的大军,却丝毫不显有畏惧之色。
“我为何不能走?”
罗山顿时急了。
“蛮夷率万余长沙蛮精锐,已经是从扬州复归长沙,昨夜,他奇袭安城,将安城化作人间炼狱了,我手下不过六七千不善战之兵,如何能与之匹敌?”
他罗山与长沙蛮数次争斗,没有一次是能占据上风的。
未战之前,他已经是心生惧意了。
他此番入茶陵、安城等五县,能有如此快的进展。
是因为他非常了解长沙蛮这个敌人。
毕竟被揍得多了,长沙蛮的各种底细,他比新入长沙郡的汉人大军清楚得多。
但...
他打杀的不过是长沙蛮残余之卒而已,是被蛮豪兄弟抛弃的,本来就不成规模。
他以多欺少,打不过,那才丢脸。
现在正主过来了。
罗山的第一想法,那就是:跑!
快跑!
跑得越远越好!
那蛮义惧怕汉人,等他走了,我再来立功!
然而...
他想跑,李吉却是第一个不同意。
直接带大军,将山谷后路堵住。
此番要从安城离开,便只得绕远路了。
甚至要经过安城。
他罗山现在哪有胆子前去安城?
这不是去送命吗?
“你来长沙郡,本是为了立功,而安城城陷,长沙蛮复归长沙郡,正是你立功的好机会,只要将蛮义以及其随行的上万蛮军击败、剿杀,那么你便是长沙郡新的蛮族大王。”
这个蛮族大王,真有那么容易当?
罗山哀求的看向李吉,说道:“将军请知,兵者诡也!我这不是撤退,而是战略性转移,待蛮义与其军露出破绽之时,我再出兵,一击毙命!”
“呵呵。”
对此,身着战甲,骑在西域宝马上李吉只是冷笑一声。
“阁下难道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还请阁下举尔全族兵,前去剿杀蛮义及其随从蛮军。”
“哼!”
麻蛋!
软的不吃,偏要吃硬的?
说我罗山将你当做三岁小孩,现如今,你不是将我当做三岁小孩?
想要让我罗山送命?
门都没有!
我罗山可不傻。
罗山眼中杀气重现,他手腰间的弯刀上,冷声说道:“李将军不要逼我!”
李吉看着罗山,亦是冷笑着出声。
“你可知长沙蛮蛮豪兄弟为何遁逃出境?不敢与我汉军为敌?”
锵!
李吉将腰间宝剑直接拔出来。
他面色冷峻,虽然是皮肤白皙,不似久经军旅之将,然而背靠着身后披甲精兵,他的身上却是散发出天下无敌的气势出来。
这种气势,也是将罗山身上的杀气冲散。
罗山悚然一惊,额头上当即冒出冷汗。
是啊!
蛮豪兄弟为何而逃?
是因为他罗山带兵过来了?
不是!
是汉军太强了。
先前派出的上万长沙蛮精兵,却被汉军如摧枯拉朽一般,一日之内,便杀完了。
须知,那可是有象兵,狼兵的精锐!
竟都不敌汉军,连两日都挡不住。
他手下汉人蛮军,多是在田中耕种的,并非是职业厮杀汉,如何是汉军的对手?
冷汗,已经是从他额头上流下来了。
然而...
回去与蛮义作战,那不也是以卵击石?
正当罗山陷入纠结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眼睛一眯,身上的杀气,又又又重新回到身上来了。
你汉军,确实是比我长沙蛮本土士卒要强。
但强,能强多少?
再强,也不可能一千人能破我六七千人!
他将心一横,说道:“李将军,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让出谷道,一切好说,不然,便别怪我刀兵相向了。”
手上的弯刀横在身前,罗山还伸出舌头舔舐了刀锋一下。
“还请阁下莫要不识好歹,莪有六七千人,而李将军手下不过千人而已,难道要以卵击石?”
果然是蛮夷。
李吉眼睛一眯。
殿下说得是对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李吉也不废话,他当即退入军后,大声吼道:“列阵!”
其手下一千精兵闻言,当即开始列阵。
所列军阵,乃是龟行阵!
龟形阵常被叫作盾龟,士兵们先密集成方形,外围的士兵把长形盾牌一个一个连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