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朝阳终于是升起来了。
新息城中的议事大堂中,油灯的光亮也是开始变得昏暗起来了。
呼~
有侍者将油灯吹灭,而诸葛亮的声音,也是缓缓说出来。
“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
费祎愣住了。
“若是静观其变,那赵将军身在安城,岂不有危险?”
诸葛亮呵呵一笑,说道:“子龙乃百战之将,守城必无问题,况且,我等做出要进逼褒信的架势,加之慎阳城外也有三千劲卒在,你说,那司马懿当真敢全力去攻安城?
安城攻不下,其魏军众多,无水道运粮,其粮草后勤必出问题,此刻,我等只需要派遣精骑前去袭扰其后方粮道,则此战我等便能不战而胜也!”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
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兵法的最高境界。
而诸葛亮要做的,明显便是如此。
“若按军师之计,倒不是不可能,只是...不知魏军主力可会赶来。”董允面露思索之色,显然是在想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臧霸已至徐州,曹丕已被牵扯在寿春了,短时间之内,其必难来汝南,而且根据间军司的情报,汝南这支魏军粮草极度缺乏,想来,魏国底子再厚,但粮草运不过来的也是枉然,现如今,时间是站在我等这边的。”
刘禅很明显赞同诸葛亮之计。
“魏国的商道即将重启,我商盟以美瓷、琉璃、香水这些物件,去换取魏国粮草,呵,以魏国粮养我汉人军,此战焉有不胜之理?”
而且...
若是时间真拖久了,说不定真给曹彰可乘之机。
若是魏国大乱,这天下,岂非唾手可得之?
能不战,自然不战得好。
议事堂中,谋臣都是赞同诸葛孔明此计。
武将无战事可打,心中虽然腻歪,但倒也不敢说什么。
现如今军中粮草也不充足,小战还受得了,大战的话,恐怕我军也受不了。
用少量兵力牵扯住汝南魏军,上计也!
“不过...让张苞前去接应褒信令蓝湛,此刻怎不见其人?”
关兴面露苦笑之色,说道:“殿下,张苞与黄崇昨日来信,言之他们去蓝氏坞堡牵扯汝南魏军主力去了,此刻当然是没有回来。”
见刘禅脸上有不悦之色,费祎赶忙在后面说道:“殿下,具体情况是如此的,那褒信令蓝湛族人皆在蓝氏坞堡,其不肯随张将军归来,而张将军思之在蓝氏坞堡内,或可牵扯魏军,给赵将军攻伐的时间,是故才兵行险招。”
“数战数胜,其已生了狂傲之心了。”刘禅语气冷冽,语气之中责备之意极浓。
骄兵必败。
希望此番,其不会遭受重大的损失。
然而...
刘禅这个念头才从心头升起来,门外便传来一声通禀的声音。
“启禀殿下,太子府左卫率张苞求见!”
来了?
还要求见?
刘禅眉头一皱,在议事大堂中,关兴脸上的肌肉也是紧绷起来了。
这厮要入议事堂还需要通禀?
直接进来不就可以了?
除非...
作为最了解张苞的人之一,关兴心中泛起了很不好的念头。
难道说...
“让他进来。”
刘禅声音刚落下去,堂外便走入一個赤膊将军,其背后背着荆条,居然是负荆请罪的戏码。
果然!
是这厮惹祸了!
走入堂中,张苞的头一直都是紧紧的低着,犹如一只大个鹌鹑一般。
扑通!
张苞当即跪伏下去,痛声说道:“罪将张苞,不听军令,致太子亲骑四百三十一骑损伤殆尽,末将有罪,还请殿下责罚!”
太子亲骑四百三十一骑?
关兴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要知道,殿下是花了大价钱,才咬着牙将这太子亲骑搞出来的。
其中战马,多半是当初在南阳缴获虎豹骑的,之前通过商盟,确实有送来一些战马,但那数量比较有限。
太子亲骑精锐不过一二千而已,现在损失了近五百骑,可谓是元气大伤了。
而且要想短时间补充,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呼~
这大舅子...
刘禅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
不将其练一练,怕是要将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文伟!”
“属下在。”
费祎不知道刘禅为何喊他,但还是马上出列。
“不遵军令,而使军中大败,损兵折将,该当何罪?”
“按罪当...额?”
费祎看向刘禅,这最后一个字,却是始终说不下去。
“殿下,张苞虽有罪,然其毕竟出发点是好的,还请殿下念在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便饶他一命罢!”
关兴当即跪伏在地,头磕得比张苞的还大力,咚咚咚的,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殿下,张将军不仅无罪,还有功劳啊!”
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