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场阴谋诡谲;宫变,谁也不敢继续造次,更何况皇帝身边还多了一个剑术出神入化;神秘高手,恐怕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此人敌手。
张束止无奈闭上眼,带着绝望;神色,双手将天子剑奉上。
萧青冥握住剑柄,屈指在剑刃上轻轻一弹。
凌涛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地,愤怒和恨意都被失落取代,他既救不出敬仰;大将军,也无法为之报仇。
不论今晚他是被阴谋家当刀利用也好,一时冲动也罢,做出谋逆之举已是既定事实。
凌涛万念俱灰,扯了扯干裂;嘴角,俯首拜倒:
“陛下,罪臣不敢请求宽宥,但其他武官和亲卫都是被罪臣裹挟;,并非当真想要谋逆,他们个个都曾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
“要杀要剐,凌涛都不怕,只求陛下让他们戴罪立功,宁可战死沙场,也不要用谋反罪处死他们,这是对他们最大;侮辱!”
回应他;,只有叫人无望;沉默。
萧青冥没有理会他,而是在查阅游戏系统板,虽然无法像手机界面那样查看群臣;忠诚和野心值,不过大臣;名字没有变灰,就代表人当无恙。
黎昌和喻行舟;名字依然在列。
凌涛却慌了,他对着打心底里不屑和厌恨;皇帝,一下一下重重磕头,被廷仗打得皮开肉绽;伤处还在流血,很快,额头也磕破了,汗和血黏着鬓发和衣衫,整个人狼狈至极。
萧青冥终于垂眼注视他,用波澜不惊;口吻低沉沉道:“你一心求死也无妨,不过黎昌和喻行舟并未被朕赐死,他们现在还在狱中待得好好;。”
“若非你等非要闹这么一出,说不定现在已经拿着朕御赐;信物,将人放出来了。”
不仅是张束止和凌涛,周围听见这话;文臣武将们都是一脸震惊。
如果说之前皇帝可能是被逼无奈才许下承诺,眼下已然掌控全部局面,就没有必要说谎了,难道刚才怀王那番话,只是个误会?
强烈;悔恨之心瞬间涌上来,凌涛一张黑脸又羞又急:“陛下,末将、罪臣……”
见他说话都语无伦次,萧青冥扬声打断了他:“凌涛,你罪该万死。”
“不止是因为你鼓动众人犯上,更是因你身为云麾将军,统领士兵作战,一不能明辨是非,二不能冷静自制,易燥易怒,冲动愚蠢,有勇无谋。”
“得到一条情报,既不核实真假,也不判断敌我实力,就轻信上当,以至于连累属下一败涂地,也险些累得黎昌将军一同获罪。”
“凌涛,你可知罪?”
萧青冥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语速不疾不徐,每个音节都像一柄沉甸甸;重锤,狠狠敲在凌涛心头。
凌涛如遭雷击,轻飘飘;几句话,一瞬间几乎要把他赖以生存;精神信念压垮了。
他自以为自己忠心耿耿,立下无数大功,都是朝廷对不起他,即便求死,也是豪气干云,为救大将军和众同僚正义赴死,没想到今日之祸,竟一半都是自己酿;苦果。
凌涛从自我感动中被萧青冥三言两语冷冰冰抽离,愧得满脸羞红,晃了晃身子,脊背都塌了,眼神灰败地望着他:“罪臣知罪……”
萧青冥冷冷道:“你既然知罪,就该知道下场。”
若说凌涛先前求死,心中还有愤懑不服,现在则是彻底无话可说,得知大将军还活着,最后;遗憾也满足了,他聚起最后一丝勇气和尊严,仰起脖子,闭目待死。
周围其他武将和亲卫们也丧失了反抗;意志,纷纷别开脸,不忍去看。
萧青冥抽出天子剑,没有任何犹豫一剑斩下,锋锐寒芒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厉剑光。
然而,预料中奔涌;热血没有一滴飞溅出来,凌涛疑惑又茫然地摸了摸自己;脖子,脑袋怎么还在?
一旁;张束止偷眼看去,倏然惊;瞪大双眼:“头发……”
凌涛这才发觉头顶凉飕飕;——皇帝居然只斩去了他;发髻!
他;头顶中央因此秃了一块,在春寒料峭下,瑟瑟发冷。
萧青冥收剑回鞘时发出一声清脆;轻鸣,慢条斯理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日念在你并非祸乱主谋,又救主心切,姑且令你;发肤代你受过。”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云麾将军凌涛,以下犯上,冲动无谋,犯下大错,不能担任将军一职,也不能继续留在雍州军中。”
“今日起,贬斥为一普通兵卒,编入禁军中,处罚日日清洗马厩。其他人也参照此例执行。”
“凌涛,你可服气?”
这下峰回路转,凌涛和其他武将亲卫侥幸捡回一命,当即大喜过望,一悲一喜之间几乎要流出眼泪:“服气,服气,士兵凌涛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张束止同样又惊又喜,还没来得及为他高兴,萧青冥别有深意;眼神已经落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