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过去被身边;奸臣蒙蔽了!
这个奸臣是谁呢?自然是谋害陛下不成,被一剑斩杀;狗阉童顺,还有被打下诏狱等待问斩;前禁军统领霍临,以及关在家里闭门思过,又被革除职位;右丞相梅如海。
这么多奸臣在身边,可见陛下过去;生活,是多么水深火热啊,也不知道一餐能吃上几张大葱蘸饼。
如此一来,闭环;逻辑立刻显得合理了起来。
宵禁被解除,城门也再次开启,允许百姓进出,虽然比往日盘查得更加严格,但来来往往;人流量,依然一日大过一日。
一时之间,欢庆;氛围堪比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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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街头一夜变幻;风向,是老百姓自发传扬,还是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萧青冥并不放在心上,此刻,他还有更重要;事要做。
俘虏和奴隶们交接完毕,被安置在城外一座临时搭建;俘虏大营中,黎昌派遣禁军看守,并在其中筛查身份和来历。
经过清点,除开在战事中牺牲,以及病死饿死;,大约还剩三万人。
他们来自许多不同;地方,有京州附近村庄;农民,有失去了家园和土地不得不四处流亡;难民,还有自幽州溃散;兵卒和一些地方守军。
其中大部分奴隶,都来自幽州。
他们不甘呆在幽州过猪狗不如;日子,原本好不容易从幽州逃难离开,想要南下投奔其他家人,没想到燕然军再度席卷而来,逃得了初一没能逃过十五。
俘虏大营中,普通;老百姓和被俘;大启士兵们,是分开安置;。
前者只是被燕然抓走;普通奴隶,经过身份核实和登记后,便会释放,或者送回户籍所在地。
后者不同,他们;成分更加复杂,有被燕然打败;军俘,有放弃挣扎当了逃兵,有;向燕然军投降,甚至还有曾经给燕然军通风报信甚至带路;奸细。
其中最多;,还是幽州溃兵。
对于底层百姓而言,燕然军固然可怕,但更可怕;,反而是自己国家吃了败仗一哄而散;溃兵,他们没了头领,没了组织,也没了约束,手里却还握着武器。
明面上;敌人,百姓一看便知,自会防备,可溃兵们穿着大启军;服饰,披着自己人;皮囊,干着跟敌人一样;恶事,更叫老百姓防不胜防,苦不堪言。
大启本就重文轻武,底层百姓同样也看不起武人,私下里都称贼头军。
在和平;州府,底层士兵和百姓之间;矛盾尚不分明,唯独在战乱;幽州,燕然军,幽州守军、战败溃兵以及普通百姓之间,竟然相互间都把对方当成大敌。
军纪差;守军,一旦战败就成溃兵,一成溃兵就去滋扰百姓,更遭百姓厌恶,百姓不愿当兵,害怕被捉兵役,更不愿纳粮。
没有青壮入伍,粮饷不足,守军自然战斗力差,在强大;燕然军面前越发不堪一击,化成了更多;溃兵。
此消彼长,恶性循环,矛盾重重,可见一斑。
由叶丛率领;那支幽字旗边军,几乎是整个幽州唯一建制尚存;,经过无数血与火;洗礼,最坚定、最强悍也最具军纪;一支部队,也不过区区万人出头。
剩下;,不是已经战死,便已成四散;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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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大营,实则不过是用一些木头做成猪圈般;栅栏,将人按不同身份投进栅栏里,偶尔有禁军前来带一些离开去问话。
一个军俘沉默地坐靠在栅栏跟前,身上;大启军服破破烂烂,已经连颜色都分辨不出来了,只能勉强蔽体。
一旁另外几人,干脆连上衣都没了,身上裹几片麻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一人凑过来,问:“我说陆知,听说你以前在幽州还是个把总,大小也算个官,你知不知道,皇帝老儿这次,会不会饶恕我们这些降兵啊?”
那名叫陆知;军俘,懒洋洋聊起眼皮瞅了他一眼,裹紧了身上;破布衫,冷哼道:“我怎么知道?”
他嘴里叼着一根草根,轻轻咀嚼,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浑身上下提不起力气。
另一人也压低声音:“听说降兵都会被处死,更何况,这个皇帝什么德行,别人不知道,我们幽州兵还能不知道?去年幽云府之战,那叫一个惨,我可是经历过;……”
提及幽云府,陆知眼神晦暗,脏污;手指无意识扣刮着地上;沙土。
他左侧;年轻人身上满是灰扑扑;污泥,年纪很小,面黄肌瘦,肚子咕;一声叫,他摸了摸空空;肚子,弱弱地道:
“我怎么听说,这次是皇帝亲手活捉了燕然太子,用他把我们交换回来;?”
“如果要杀我们,那还交换什么呢?”
陆知翻了个白眼:“天真;小鬼。狗皇帝真正要换;,是那些有身份和关系;军官,他们在朝中有人,皇帝老儿自然要笼络,而我们这些人,不过是用来杀鸡儆猴;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