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讨还公道(1 / 5)

为了公平!

左四喊出最后一个音节时甚至破了音, 尖锐;吼声在人群上空传出去老远,哪怕不用喇叭和传话,台下四周;士兵们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词汇, 从未在底层士兵们;人生中出现过, 陌生得叫人心酸,像是洪水开了闸,无数士兵们腾起心有戚戚;震动。

“我们百长听说是哪个将领;姻亲, 平日里叫我们这些人给他当苦力不说, 有一次他瞧上了一个小兵;媳妇,竟然要抢,那位小兵誓死不从, 结果得罪了对方, 被狠狠打了一顿赶出禁军, 伤得床都下不了, 媳妇还是被糟蹋了, 告状也无门, 谁理会我们这些武夫呢, 唉……”

“前几月好不容易发了饷银, 本来也没多少, 上头几个军官就叫我们给他们买酒买肉, 还要跟他们一块赌钱助兴,没一会就输了精光,还被破欠了一堆赌债, 家里穷;都快过不下去了……”

“昨天我们长官私下暗示, 谁要报名参加比武, 就要送礼给他, 我们同舍;张大宝本来是大家都看好;, 可惜没什么钱买礼物,就佘了一串腊肠送去,还被狠狠奚落了一通,名也没报上……”

“唉,我们这些大头兵被上头;欺负惯了也就罢了,指挥使不已经是了不起;大官了吗?难道还会被人欺负?”

“这年头,大鱼吃小鱼,他们平日里不就吃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吗?总会被更大;吃;……”

……

开阔;校场上,远处穿着黑灰色军服;士兵们,如同一片汹涌;、灰色;海,攒动;人头破波浪起伏。

左四深深呼吸一口气,垂在身侧;双手不断握拳又松开,勉强压下翻涌;情绪,抬头看向台阶上;青年皇帝。

明黄;龙袍衣摆绣着飞舞;巨龙,是周围黑灰色交织;人潮中,唯一一抹明亮;颜色。

萧青冥负手伫立在台阶上,始终用一种平静且笃定;眼神,耐心地等待着左四。

他不过静静站在那里,一股坚定而强大;气场,自然而然于他眼中沉淀,沿着四周悄然蔓延,山岳般沉稳,深海般莫测。

左四迎上这样;无声;鼓舞,顿时仿佛找到了依靠,整个人渐渐安定下来,那些作威作福十多年;都统们,似也没那么令人恐惧了。

左四勇敢地回瞪了徐都统一眼,再次朝着皇帝恭敬下拜:“回禀陛下,末将乃是四营徐都统座下指挥使,姓左,诨号左四。”

“末将在多年前曾经是武举人出身,后来机缘巧合,因护卫徐都统断了一指,便跟随徐都统身边,有将近二十载。”

“这些年表面风光,实则被其驱使如同狗彘,不仅是末将,包括末将;家人都是徐都统;杂役,不仅要伺候他,还要替他四处捞钱孝敬。”

一旁被亲兵扶着;徐都统脸都气白了,顾不得皇帝在,指着左四;鼻子破口大骂:“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可带你不薄,你这个见利忘义;白眼狼!”

左四冷笑一声,不理会他,越说越顺,将这些年;老上司;贪婪跋扈和自己;忍气吞声,倒豆子一般尽数道来:

“他在外面借职务便利开设赌庄和钱庄,拿下面;禁军士兵给他充当打手,禁军如同他家开;一样。”

“每每发下饷银,他自己先克扣一半不说,剩下;层层盘剥完,发到士兵手里不过堪堪果腹,这些还不够,他甚至还要叫下面;指挥使、军官们去他;赌庄玩乐,输了就在他;钱庄借贷。”

“签字画押后,他们;就有了把柄在徐都统手里,就算不愿,也不得不事事听从对方。”

“他有爵位在身,又有宗室姻亲做靠山,根本没人敢把他如何,这么多年,他伙同其他勋贵都统,拉帮结派,将禁军视作禁脔,谁敢稍微忤逆,便会遭到报复。”

“禁军上下,大部分将士都得看他;脸色行事。名义上,黎昌将军是禁军统领,但黎昌将军任职尚短,只负责操练和战术,其他那些阴沟里;腌臜事,黎将军根本无暇去顾及。”

“靠着这些手段,他笼络了一大批同伙,把持禁军将领;升迁,调任,还有粮食和军饷,此次燕然大军围城之前,禁军空额就已经非常严重。其中还有许多靠着关系和塞钱,进来充数;老弱。”

“徐都统不但善于笼络人心,还将吃空饷喝兵血得来;利润,上下疏通打点关系,这么多年,从来没人敢揭发他!”

“你血口喷人!你竟敢在陛下面前诬告上官?你有什么证据!”

徐都统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浑身;伤还在隐隐作痛,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他周围拥簇着他;其他都统和军官们,脸上;神色一个比一个忐忑不安,只是勉强色厉内荏地破口大骂着。

萧青冥把所有人;神色都收入眼底,淡淡笑了笑,玩味地盯着左四:“朕竟不知,禁军中还有此等一手遮天;人物。既然从来无人敢揭发,为何你今日就有勇气当众揭发了呢?”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