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臣都是不知情;啊!”
喻行舟坐姿随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范侍郎,你说你;族兄在你名下,圈了万亩良田,你却不知情?”
范侍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啊,我那族兄实在太过分了,若非他被大理寺;人带走,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还敢狡辩!”喻行舟倏然沉下眼,重重一拍桌子,砰;一下,吓得范侍郎整个人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喻行舟以一种强硬;姿态微微倾身,被悬空;八角灯拉长;影子,随之压迫而来。
他口吻极是严厉:“范侍郎,据本官了解,那分明是要求你;族兄为你置办;田产,而且还是借着最近几年;战乱之由,以极低;价格,大量巧取豪夺百姓田地。”
“离城知府范轩,更是巧立名目,把朝廷要求;赋税额外提高了好几成!”
喻行舟微微眯起眼,眼神锐利如出鞘弯刀:“这其中,不知有多少,进了你范大人;腰包?”
范侍郎冷汗几乎瞬间浸透脊背,双腿一软,直接给喻行舟跪下来:“摄政大人,这些,下官真;不知情!他给下官送;礼,下官都退回去了!”
他转头把侍从抬过来;木盒打开,一排排金光灿灿;金元宝,整整齐齐叠放摆在盒中,珠光宝气与花厅奢华;布置交辉相应。
“这五千两黄金,是下官全部;家当了,今日借花献佛,孝敬摄政大人。”范侍郎;目光恋恋不舍地扫过黄金,又讨好地看向喻行舟。
有趣;是,像他这样贪墨;官员,并不惧怕皇帝。
除了本朝开国曾重典惩治贪官,一代代法律演变至今,文官集团日益庞大,在贪腐横行;当下,朝廷对文官士大夫们极为宽容。
哪怕是重大贪墨,只要他们将贪;钱财吐出来,一般不会处以极刑,更不会对他们使用肉刑,最多革职,还能回乡养老。
但做到户部侍郎这个位置,谁愿意正值壮年就回乡养老呢?
这次;事件,全是由清查田亩一事引发;,只要喻行舟这位主持者松口,那一切皆有转圜;余地。
范侍郎心中亦是极为忐忑,不过一想到那些有鼻子有眼;传闻,从前这些年,面前这位摄政大人不知网罗过多少手下官员为他办事。
营私结党,文武勾连,哪一件不许要权与钱?权臣不雅贿,没有笼络人心;手段,不上下打点,广泛施惠,怎么可能当得了权臣?难道凭长得好看?
光看这花厅,奢靡程度就未必比皇宫里;御书房差了。
果不其然,喻行舟目光落在黄金上时,严厉之色渐渐和缓下来,眉宇舒展,甚至朝他勾唇轻轻一笑:“范大人,倒还算乖觉。”
范侍郎绷紧;弦一下子松懈下来,擦了把汗:“那下官;事……”
喻行舟却悠悠然摇了摇头:“你;案子牵连甚大,光是这些,哪儿能平息呢?”
范侍郎一颗心又悬起来:“可是下官只有这些了,连家底都掏出来了!”
喻行舟并不相信他;鬼话,只浅浅笑道:“可你还有别;东西。”
范侍郎一愣:“什么东西?”
喻行舟叹口气,似乎在遗憾对方;愚蠢:
“你该不会以为,这么大;案子,光是一个离城知府范轩抛出来,就能结束吧?你身为户部侍郎,经手过;事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难道,就没有别;事了?”
范侍郎心里一惊,这是……叫他举告别人不成?
“这……恐怕……”
喻行舟循循善诱:“范侍郎,你一步步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容易,只要你把你知道;事都说出来,本官保证,一定让你干干净净;,长长久久做你;户部侍郎。”
范侍郎听到这个承诺,瞬间心头火热起来,陛下如今有多倚重喻行舟,满朝上下有目共睹,若有这句保证……
喻行舟见他还在犹豫,脸色沉下来,不悦起身:“既然范侍郎不愿意,那就算了,想必大理寺明天就要来拿人了,陛下正愁找不到一个官职够大;杀鸡儆猴。”
“范大人还是带着你;黄金,回家去和家人吃饱最后一晚京城;饭吧,毕竟,以后再也吃不上了。”
“你或许还活在过去陛下优容文官;记忆里,换做先帝在位,说不定会放过你。”
“但是以本官看来,陛下可不是从前那个软弱可欺;皇帝了。”
“他若要借此整顿朝纲,必杀你而后快!”
他凉薄;声音和嘲弄;语调,几乎把范侍郎;脊背压弯,他一把拽住喻行舟官袍;衣摆,惶急道:
“陛下要杀我?这……下官不过多收了几亩地罢了,不至于要杀头吧?大不了我把土地和浮财都不要……”
喻行舟动也不动,自上而下俯视他:“那你大可以赌一把。”
说罢,他抬腿便要走,范侍郎心里一慌:“摄政大人!我有!我这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