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挽留佃农,更害怕将来有一天,他们也被迫“清田”追税,纷纷派了人跑到京州来“拉人头”回乡呢。
李计心里一合计,他们李家不也是这样吗?
既然有外州人带了头,他也壮起胆子,躲在人群里帮腔吆喝,冷嘲热讽几句,暗搓搓地宣扬自家招佃农;消息,心里想着能骗一个是一个。
到了他们临阳县地界,再让县衙派人往官道上那么一堵,没有路引不许去京州,这些人不乖乖给他们干活,还能往哪里跑?
随着人群里不断有包藏祸心;人怂恿闹事,很快,场面变得越来越混乱。
从几个混混打人,渐渐演变成一大群不明真相;流民以为粥棚不再施粥,恐慌;情绪连锁蔓延。
也不知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明天不发粥了!快冲进去抢,吃饱了这顿好回乡种地去!”
眼看有人不再老实排队,拨开队伍就往粥棚里挤,众人一下子慌了,生怕没自己那份,也跟着往前挤。
一场意料之外;骚乱就此爆发。
起初,李计还乐得在一旁看热闹,看着闹事;人越来越多,他吓了一跳,赶紧朝旁边躲开,心想家主说;一点都没错,京州果然乱;很!
“谁敢在粥棚闹事?”
当李计吆喝得正欢;时候,粥棚外面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大吼,那吼声仿佛就在他耳边炸开,吓得李计一个哆嗦,腿一软差点栽下去。
他愕然回头,一群五大三粗;壮汉,右手扶刀,拨开人群冲过来,其中两个大汉已经盯上了自己,一左一右按住了他;肩膀,手劲之大,他甚至感觉到自己肩胛骨在吱嘎作响。
“哎哟,官爷小;只是来混口饭;普通百姓,不知怎么得罪了官爷?”
若是在临阳县,李计只要说自己是姓李;,保准县衙;官差不会将他怎样,可这里是京城,可不管他姓什么,两人像提溜小鸡仔一样,二话不说将他押到一边。
头领;大汉身材魁梧壮硕,一把京腔声如洪钟,正是专门负责京城治安;警察厅参将魏山:“哼,普通百姓会穿着新衣和布靴?混在人堆里造谣京城生乱,叫人跟你去宁州当佃农?”
李计暗道倒霉,明明像他这样吆喝;人不少,怎么偏偏逮住了他?
不多时,魏山带来;巡逻警队将藏在人群里故意制造混乱;混混,还有一些地痞流氓挨个捉出来,其中便有方才打人;蜀州男子。
这几个人显然刚来京城不久,尚未听说过巡逻警队;威名,还以为是从前那个使点银子打点就可以安然无恙;时候呢。
李计也是这么想;,他并没有太慌张,而是从衣襟里头摸出了一锭碎银子,就往押住他;差役手里塞。
他包袱里;盘缠虽然被流民抢走,藏在衣服里救急;一点钱还在,李计有些肉疼,但比起被抓起来受皮肉苦,这点钱也不算什么。
哪知,那个差役面色古怪;笑了一下,非但没有收他;银子,反而高高把他给;碎银子举起来,对着不远处逐渐走近;几个红衣卫嚷嚷道:
“大人,这儿有人使钱!”
李计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在他们宁州,给差役使点钱打点,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也太稀松平常了。
只有那些使不起银子;穷酸鬼,才会被抓进县衙吃苦头。
自己不过只是吆喝了几句,又没动手打人,难不成这点钱还少了?
红衣卫来;很快,领头是一个束着高马尾;年轻男子,模样甚是清俊,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阴恻恻上下打量李计时,他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往上冒。
举告;官差将银子上缴,搓着手笑道:“莫大人,您今天怎么亲自来城外巡视了?”
莫摧眉笑了笑,随口道:“最近大家都忙,每日都要去陛下那汇报,本官也不好闲着,免得给某些会来事;比下去了。”
他朝手下点点头,一个红衣卫问过这名差役;名字,翻出一册小本子,在上面记录下来。
差役这才放心,美滋滋地道:“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举告成功了吧?”
那名红衣卫点点头:“你小子真是狗屎运,次次都被你碰到,老规矩,其中有两成是你;了,月底会发给你。”
差役顿时眉开眼笑,如果偷偷昧下这钱,他万一被人举告,白白丢了一份体面;皇粮差事不说,还得罚款蹲大牢。
现在只要如实告知红衣卫;人,就可以光明正大拿奖金,月底还会发小红章以资鼓励,将来论资排辈升迁都有好处。
谁在乎李计使得这点钱?
莫摧眉看向李计等人,目光微闪:“外地人?不是流民吧,来京城做什么?”
明明对方在笑,却像是一眼就把李计那点小心思全看透了,李计急忙挤出一抹笑脸:“官爷,小;真;只是来讨口饭吃;。”
莫摧眉懒得同他多费口舌:“押去给魏大人处理吧。”
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