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年头,连贼头军;竞争都如此激烈了吗?
待他千辛万苦寻到皇家技术学院;招牌,在门口蹲到小少爷李长莫;身影时,李计这才长舒一口气——自己;“京州历险记”,总算要落下帷幕了!
李计苦不顾嘴角;燎泡,口婆心地劝:“小少爷,您快跟小;回家吧。老爷他很想你。”
李长莫这几个月跟随一众学子东奔西走,原本白皙;皮肤晒出了几分小麦色,双手手腕处有一痕浅浅;分界线。
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精神焕发,脸上不再是最初在天御耧嘲讽国子监学子时,那股众人皆醉我独醒;轻蔑劲,举手投足都沉稳许多,唯独眼神里;自信不减分毫。
李长莫呵呵一笑:“他老人家想我?我不是半个月前才寄了书信回家吗?我在京城呆了好几年,也不见父亲派人叫我回家。”
李计道:“老爷都是为了少爷您好,担心您在这个学院受苦,耽误了前途,老爷说了,要么您回到国子监继续读书,要么干脆回家,准备明年;春闱。”
李长莫叹口气:“说来说去,不就是父亲觉得皇家技术学院没有前途,你也来京城一段时间了,难道不知道,这个学院乃是当今圣上亲手创立;吗?”
“呆在国子监,才是没有前途。”
李计并不懂这些,他茫然道:“可是这里不教四书五经,不教圣人之言,这里学;东西,科举又不考,再过几个月就是春闱,您何必浪费时间?”
李长莫淡淡道:“因为本少爷我,并不想当‘那种官’。”
李计越发不明白:“为何那种官?”
李长莫用折扇在他头顶敲了一记,无奈摇头:“你啊。”
他若有所思看着他,问:“你觉得,什么是好官?劝课农桑?除暴安良?还是两袖清风?”
李计挠了挠头:“官就是官,高高在上;官老爷,一人当官,鸡犬升天。”
“人人都要敬仰巴结,阿谀奉承,农户纷纷带着田契来投献。若是少些盘剥,惩恶扬善,为民请命,那就是顶顶;好官了吧。”
李长莫一阵无语,可对方也确实说出了实情,这些都是当官;好处,大部分人追求;,也就是升官发财。
但对于李长莫而言,这些都远远不够。
他心中,有更宏大;志向,光靠国子监;圣人之言和四书五经,根本不足以支撑他;鸿鹄之志,越是在皇家技术学院呆久了,眼界逐渐拓宽,这种认知就越发强烈。
李计并没有兴趣与对方讨论这种显而易见;问题,他央求道:“少爷,您要是不跟小;回去,小;实在没法交差啊。”
李长莫想了想,道:“本少爷不达成目标,是绝对不会离开京城;,不过你既然不能回去交差,不如就在京城住下吧,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你也不想回去了呢。”
“啊?可是小;没有盘缠了……”
李长莫微微一笑:“这个不要紧,最近我正好与一些同窗,在帮助京城新开;造纸坊和印刷厂改进工具,我介绍你去那里工作吧,那儿待遇不错,还包吃住。”
※※※
李计稀里糊涂,就跟着李长莫进了城郊;造纸坊,成了一名纸坊工人。
造纸坊占地不小,隔壁就是印刷厂。有大量运输工推着小车进进出出,车里装着许多写了字;废纸。
李计对造纸一窍不通,他只知道,宁州大部分书籍和笔墨纸砚,都来自淮州,淮州乃文人之乡,文豪辈出,文化产业也较为发达,再加上盛产桑麻竹藤等造纸原料。
其中最为有名;纸,名为“澄心堂纸”,其纸薄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曾有言赞此纸“非文豪不敢书”,可见其珍惜昂贵。
李计好奇地看着纸坊工人们忙忙碌碌,这些时日,他在京城看见;奇事不少,莫非这里能造出更好;纸张来?
很快,他就失望了,这间造纸坊出来;纸十分普通,仅仅可以书写而已,质量不算上乘,工艺更没有特别稀贵。
纸坊广泛收集废旧;纸张,漂洗去上面残留;墨迹和污秽,在水中浸至软烂,捞起来按照一般造纸流程入槽再造,最后捞出晒干,又成了全新;纸张。
李计摸了摸造好;纸,入手既不算很光滑,也没有很粗糙,颜色介于米黄和白色之间。
他摇了摇头,看来京城;纸坊,也不过如此罢了,论及文人气象,依然要看淮州。
一旁;李长莫看出了他;失望,笑道:“南方多桑麻田,造纸原料遍地都是,但在北方却很少,原料难寻,纸价就贵,自然要从淮州购纸。”
“你手中纸名为‘还魂纸’,此法据说是当今圣上收集而来,供给学院研究;。”
“直接将不值钱;废纸回收,一来不依赖原料产地,二来完全省去麻藤等原料反复磨碎煮浸;功夫和时间,很简单就能再造成纸,故名‘还魂’。”
李计讷讷道:“可是这种纸看上去没淮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