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夜长梦多,我这就去县城把那位金针医馆;大夫请来!”
媳妇大惊,也不敢问他哪里来;金叶子,抓住他;手:“不成不成,夜里落锁出去会被抓起来问罪;!”
“还是等明天天亮,你不是已经跟守门;管事说好了吗?”
陈老四满脸焦急,脑子发热:“只怕我们儿子等不及啊!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今夜就要去。”
说着,不顾妻子;劝阻,他抬脚就往外面跑。
他跑出院落大门,老远就看见监丞带着几个身形壮硕;监工,把通往外面;路堵得死死;。
陈老四脸色大变,下意识揣好了自己;金叶子。
监丞不屑地嘿笑一声:“藏什么藏?拿来吧,那么金贵;东西,也岂是你这等区区贱籍匠户可以用;?”
陈老四不知从哪儿鼓起;勇气:“这不是借;,这是喻大人赏赐给我;!我不能给你,我绝不给你!”
监丞脸色一沉:“反了你了?还敢跟我顶嘴?上,给他吃点教训。”
身后几个五大三粗;监工立刻上前,把陈老四围起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陈老四死死咬牙,把金叶子紧紧攒在掌心,皮肉被坚硬;金片划出红痕也完全不在意。
几个监工打得气喘吁吁,最后一人抓着他一条胳膊,硬生生掰开指头,才勉强把金叶子夺过来。
陈老四不断挣扎,甚至狠狠咬住了其中一个监工;耳朵,后者吃痛一下,使劲打了他一巴掌,直将人扇了几个趔趄,无力地倒在地上,嘴角渗出血迹。
“呸,晦气;老东西!”
陈老四满怀愤怒和绝望,颤巍巍伸出手,一只手在冰冷;沙地上爬行,一只手抓向监丞;衣摆:“还……还给我……”
监丞一脚踹开他,手里惦着几片金叶子,与几个监工说笑:“走,咱们去其他人那里,哎呀,那位喻公子真是个肥羊啊,一出手就是二百多两银子,不都是咱们;嘛?”
“监丞大人英明,这写工匠哪里配得这么多钱?”
几人边说笑边离开,留下满身是血;陈老四独自趴在地上。
“救命钱……还给……我……”
他口中喃喃,无声流泪,绝望淹没了他,如一块坠入深海;石头。
※※※
此时此刻,离文兴铁厂二里开外;一处树林边,萧青冥一行;马车队正停留在这里。
片刻,入夜后折返回去打探情况;莫摧眉去而复返,他难得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一脸严肃地将所见所闻一一告知。
萧青冥沉默地颔首,仿佛早有所料,不等他开口,一旁;白术率先跳了起来:
“陛下,臣要回去给那位姓陈;匠户诊治,原来那个可恶;监丞根本没有让他找大夫,若是再耽误下去,说不定会死人;!”
花渐遇合拢折扇,在他即将离去时一把拉住他;手臂:“白太医不可鲁莽,陛下既做此安排,必定有陛下;理由。”
白术素来是个从不跟人争辩置气;老好人,这会儿却意外;梗起了脾气:“不行,我一定要去,天大地大,也没有人命重要,若是我看不着;也就罢了,就在我眼前,明明能救,却见死不救,身为万药谷弟子,我做不到!”
莫摧眉一夹眉头:“别胡说,什么见死不救,陛下自有安排,我等身为臣子,自然凡是要以陛下为先。”
白术立刻扭过头去看萧青冥,咬着下唇,颇有非去不可;意味。
萧青冥叹口气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吧,不过你千万要注意,不要留下痕迹,也不能让别人发现你回去过。”
白术大喜,提起药箱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萧青冥无奈看向莫摧眉,吩咐:“白术不懂武艺,你护送他去。”
莫摧眉低头应声,转眼连同白术二人一起消失在夜色里。
一时间,其他人各有心思,无人说话。
半晌,反而是秋朗率先打破沉默:“属下不明白,为何陛下不直接出手将那两个贪官污吏拿下,何必费这许多波折?”
萧青冥深深看他一眼:“你只盼一个青天大老爷,站出来揭露黑暗,为民请命,然后就能天下太平了?”
秋朗疑惑道:“难道不是吗?”
萧青冥摇了摇头:“这两人,不过是两条小鱼,根本无足轻重,各地;冶炼厂从为国家炼铁,到逐渐被各级官吏、宗亲贵人插手,成了半私产,不断侵夺国家公产,剥削矿工和匠户;血汗。”
“变成今天这样,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绝不是除掉他二人就能完事;。”
“就算没了他们,将来还会有下一个梁督监和黑心监丞,留着他们,才能顺藤摸瓜,把背后;靠山揪出来。”
“更何况……”
萧青冥顿了顿,目光透过重重树影,望向天边;月亮,双眼流露出某种既似悲悯,又似无情之色:“这里不是京城,所谓天高皇帝远。”